嬴成蟜哈哈大笑,拍着鬼谷子的肩膀。
“王公啊,你这些话说给我听,我信一下没什么的,又不会掉块肉,还能让你有个心理安慰。骗骗我可以,可千万别把自己也骗了。”
“长安君以为,诩说的都不是真话,是挽尊之语?”
嬴成蟜凝视城墙头上那两个大大的“长安”二字,笑意不散。
“王公不早便说了,未来此世前,成蟜不过是个下等人罢了。
“下等人的成蟜,哪里算得出王公想法。
“王公门徒,每一个皆是当世人杰,一人便可可乱天下,更遑论王公本人呢?
“若不是忌惮王公,成蟜也不会强留王公在咸阳陪了十年。”
鬼谷子幽幽道:
“那是二十年前了,长安君成长速度之快,快赶得上未受膑刑的孙膑了,重回未来,必为上者也。”
嬴成蟜脸上非但没有喜色,反而有些黑。
“我记得在长安君府的时候,王公说未见有人能有我成长之快,孙膑、庞涓、张仪、苏秦在我面前,不过皆乃寻常人也,为什么现在孙膑能撵上我了?”
王诩纠正道:
“是未受膑刑的孙膑,受了膑刑以后,孙膑发愤图强,其成长速度之快,长安君难以望其项背也。”
嬴成蟜脸色更不太好看了。
鬼谷子神态悠然。
“长安君凭什么以为,你的资质能盖过这些千古奇才?昔日所言都是恭维长安君罢了,长安君莫非还真信了?
“长安君脸色不要如此难看,方才长安君不还说被骗无所谓,又不掉块肉嘛,何以前言与表现不一致邪?”
嬴成蟜突兀展颜。
“王公是以为不为成蟜门客,成蟜就不敢对你下手了是罢?”
鬼谷子感受到危险气息,神色不见一星半点的慌乱,探出干枯手掌,那瞬间速度之快犹如白驹过隙!
上一息手还是自己身前,下一息便到了嬴成蟜身前,后发先至,死死捏住了嬴成蟜的手腕!
嬴成蟜手掌放在怀中,已经摸到了手枪。但手腕被制住,却拔不出来。他没有动用内力强行挣脱,他本就不是想杀鬼谷子。
面露一丝释然。
“王公武功果然不俗,比成蟜好。”
自从他知道鬼谷子活了两百多年,就确定鬼谷子武功必定不俗。
绝不是像寻常表现得那样,打不过在有号门客中,身手垫底的荀子。
小露一手的鬼谷子傲然道:
“老夫四十七岁时,天下难逢敌手。
“百岁时,手拿利刃,举世无十合之敌。”
嬴成蟜面露崇拜。
“说啊,继续往下说啊。”
鬼谷子收手,白了嬴成蟜一眼。
再往下说,说什么?
说随着年龄增长,身体衰败,身手下降,天下第一被后来者居上,前浪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嬴成蟜探过脑袋,嘻嘻笑道:
“逼不得已散功的滋味不好受罢,王公现在应不是我家越女十招之敌了罢?哈哈哈!”
“越女之剑,狠辣刁钻,老夫确实敌不过。长安君你,呵,不用手枪,与老夫放对试试?”
“我打不过王公。”
“连我一个二百来岁的老年人都打不过,也不知正值壮年的长安君有何颜面发笑!”
嬴成蟜指着鬼谷子的脸。
“哈哈哈!急了,王公急了!”
可恶的竖子!
鬼谷子拨转马头回返。
武功分内外。
内功便是在体内炼出内力,修内脏,内家高手的心、肝、脾、肺、肾运行能力要远超常人。
但凡内功高深者不遇急厄,都是长寿之人。
外功便是筋骨皮,犹如锻铁一样熬炼身体。
若没有名师指导,秘制药材搭配调理,练外功者十有九废。
真正能站在巅峰的武者都是内外兼修,鲁勾践、盖聂、越女,莫不如是。
但练武不是修仙,练的再怎么好,也不能逆生长。
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在其体能到达自身巅峰以后就会慢慢衰落,那时便会迎来武者最痛苦的事情——散功。
老化的内脏,和松弛的皮肉不足以支撑磅礴能力运行。不散功,内力就会破坏其身体。
“王公,别死了啊。”嬴成蟜拨马跟上,轻声道:“要是这世上没了王公,就再无人知道成蟜自何而来了。”
两匹马并行,马蹄轻抬孔洞浅,楚泥微扬起又落。
除了鬼谷子,嬴成蟜把身世与千古一帝听,千古一帝也不会有人信。
自两千年后穿越而来这件事,就如同天到底存不存在意志一样,无法证明,是个悖论。
鬼谷子冷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