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非要惊动楚妃乎?其性如烈火,若得知此事,或许会生出不一样的变故。”
吕不韦压低声音。
“皇后以为不叫楚妃,其便不知了乎?奏章能入相邦府,入不得楚妃手乎?”
阿房眸中异色一闪,先是低声说了句“相邦所言极是”,然后立刻遣一名宫女去请楚妃。
吕不韦指尖轻点桌案奏章。
“皇后倒也不必过于担忧心焦,相邦府能收到此封奏章,且未有蒙恬弹劾三公子的奏章,可见双方都有留存余地。”
阿房苦笑一声。
“相邦倒是好心性。”
这封奏章出现,问题就已经很大了。
不多时,身在咸阳宫的楚妃先到。
入得章台宫,楚妃见到吕不韦脸上掠过一抹讶异之色,似乎在惊讶吕不韦怎会在此。然后对着阿房行了一个标准礼节,道:
“拜见皇后。”
阿房苦笑更深。
自从赵高那件事以后,她对楚妃心怀感恩,愧疚,两人在宫中已是丢了俗礼,以姐妹相称。
如今楚妃却行了拜见礼,明显是来者不善。
其快步起身,把楚妃拉到身边,开门见山道:
“妹妹有什么话,就请直说。陛下东巡在外,你我不为其排忧解难也就罢了,总不能成为其忧难。”
拿起奏章递到楚妃怀中。
“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不韦安坐如山,静静旁观,想着阿皇后与赵太后完全不是一类人。
当初赵姬为皇后的时候,手段可是多的很,从来没有这么直抒胸臆过。
“蒙恬小儿,欺吾子太甚!”
楚妃挑眉,这次是真的诧异了。
以前都是阿房说她莽撞,没想到今日莽撞的却变成了阿房。
眼见监国的皇后已是把话挑明,本就性急的楚妃也不装了,黛眉一竖,抓起奏章用力砸在了桌案上,咬牙切齿道:
“竖子蒙恬!欺我儿太甚!
“秦国王位不与吾儿,吾儿不争。然匈奴地封于我儿乃是陛下亲口承认。蒙恬不出征也就罢了,安敢扣留吾儿兵马于九原邪!”
这份竹简奏章被摔得七零八落,散了一地。
吕不韦横臂挡下眼瞅着就要崩到自己身上的竹简,心生疑惑。
[匈奴地又不是秦国领土,怎么封?]
三人在章台宫待了小半个时辰,去往相邦府取竹简的宦官回来了。
“不必了,送回去罢。”
吕不韦摆摆手,宦官看向皇后。
阿房点头。
“按相邦说的做。”
“唯。”
宦官恭敬应答一声,出了章台宫,脸就泛上了一丝苦色。
这不折腾人嘛!
一个时辰后,楚妃自章台宫离开,径直出了宫,去了一栋雕梁画栋,极其大气,不似秦人风格建筑的宅邸。
宅邸大堂,此间主人芈随屏退左右,指着极其自然找椅子坐下的楚妃,恨铁不成钢道:
“你怎就直接过来了!”
他脸有苦闷之色,从小到大,这个幺妹大祸小事闯个不断,偏还不知悔改我行我素。
“阿房开诚布公,我芈楚怎能藏头露尾,平白失了胆色!”
楚妃一脸傲然之色。
随后便将刚刚在章台宫所聊诸事,事无巨细讲给了芈随听。
芈随听后,用看蠢货的眼神看了楚妃一眼。
楚妃一拍椅子把手,怒目而视。
“你如此看我做甚!”
芈随气不打一处来,同样一拍把手。
“因为伱蠢!
“那阿房能统领后宫十数年,赵太后都不能夺其权柄,其岂是藏不住事之人?
“其略施小计,就让你原形毕露,将我与你说的话尽数忘了个干净!我与你说过多少次,要有城府,你就是不听!
“将闾在时尚有几分收敛,将闾走后,你嚣张的好似不是嫔妃,是皇后了!”
楚妃冷笑一声。
“芈随,你机关算尽。让芈启,芈颠当了左右丞相,封为昌平,昌文,如今”
话说到半道,楚妃热血稍退,自知失言,立刻住口不言。
默然片刻,道:
“对不起,楚不是有意……”
芈随脸上冷硬如铁。
“无事,你口无遮拦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能走到今日,真就是应了饕餮言语,傻人有傻福。”
闭目沉思半晌,芈随闭着眼道:
“还好我原本就未将宝压在你身上,官道奏章到了吕不韦手中,便等于入了陛下之眼。陛下对秦国掌控力可比当年饕餮还要强,你我静心等待即可。”
“你!”
楚妃强压住怒火,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