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人怀疑盖聂乎!若是盖聂想要杀朕,朕此刻还能安坐于此?你们以为朕先前所言是在试探盖聂乎?戏言罢了!”
章邯,夏无且不言不语,依旧维持着紧绷的状态。
答始皇帝话,会分心。
盖聂距离始皇帝太近了,在盖聂这等绝顶高手面前,稍一分心,始皇帝或许就被其挟持了。
始皇帝或许说的是戏言,但他们当真了,这不是没有可能。
“聂谢过陛下信任,但请陛下勿要太过轻信他人,陛下之前便是如此信任赵高,以此说辞堵长安君的嘴。”
盖聂直言道,始皇帝脸色有些僵硬。
“长安君与聂说过,十八公子身边发生一切不合常理的事宜,皆与赵高有关。十八公子短短几日便能通晓数个律令,且大呼头痛,此已足够异常。”
夏无且,章邯听了盖聂的解释,脸上却没有丝毫缓和。
章邯沉声道:
“仅凭长安君一句话,你便敢以性命做赌?”
始皇帝长身而起,从桌桉后绕了过来。
章邯,夏无且心都提到嗓子眼,精神紧迫到极点,始皇帝距离盖聂更近了。
拉起盖聂,始皇帝轻笑道:
“你要朕不得过于信任你,你却对那竖子信任至此,此是何道理邪?”
后背的两道锋芒消失了,盖聂精神一下子便舒缓下来。
夏无且露出双手,指间空空如也没有银针。
章邯披甲向前,松开剑柄,原本干爽的剑柄上满是汗渍。
若盖聂有所图谋,这便是最佳动手时机——他们没有办法在两人有直接接触的情形下,保住始皇帝性命。
盖聂在这种情形下依旧没有动手突袭,赢得了他们三分信任。
“陛下是王。”
始皇帝笑容凝固。
[王,便不能完全信任他人乎?]
盖聂有些可怜地看了始皇帝一眼。
[公子,聂知道你为何不做王了……]
……
当夜,始皇帝留宿楚妃宫中。
次日,天光大亮。
花梨木大床上,始皇帝,楚妃相拥而眠,皆未起。
一宫女小碎步跑到窗前,隔着帘子禀报道:
“陛下,楚妃,皇后来了。”
“嗯。”
始皇帝应声,没做指示。
宫女微微低了一下头,倒退离开床边。
不多时,楚妃寝宫宫门大开。
阿房入内,在宫女领路下走到始皇帝,楚妃休憩的寝殿之前,推门而入。
殿内,楚妃,始皇帝仅着亵衣。
楚妃靠坐在床上,不满地道:
“你来做甚?”
“来赔礼。”
皇后趋步到楚妃面前,满是庆幸,温柔地道:
“我一意孤行,险成大祸,使陛下入得险境。若不是你,陛下安危难测。”
楚妃摆摆手。
“都是为自家男人,原谅你了。”
始皇帝侧躺在床上,笑看着两女言谈,很是欢喜的模样。
“此事,原谅不得。”
阿房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阿房有三宗罪!
“第一宗罪,我身为皇后却无子嗣,不为母,何以母仪天下,此为不诞子嗣之罪!
“第二宗罪,叔叔为陛下亲弟,我却一再对叔叔不利,此为对宗族不利之罪!
“第三宗罪,赵高狼子野心,我放任其行事,险些酿成大患,此为识人不明之罪!
“我这等罪人,何以能继续皇后之位,请陛下废后,立芈楚为皇后!”
始皇帝反应慢了半拍。
楚妃呵呵一笑,干脆利落地道:
“不当。”
顺手大力拉起跪着的阿房。
用了骊龙,变成了一个普通人的阿房,在楚妃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阿房眼有泪水滑下。
“可是以为阿房做秀?”
楚妃不耐烦地擦掉,全部抹在阿房的一身绸装上。
“哭哭哭,哭有什么用?你这个赵人怎么那么不像赵人?
“你做不做秀又能如何?太子之位都定下了,我当了皇后也不能立将闾为太子,我当这个皇后做甚?”
始皇帝起身,笑道:
“你倒是真敢说。
“做不了秦二世,做个匈奴王也不错,西北有消息传来了。将闾一路大捷,斩首匈奴两万有余。”
又看向阿房。
“此种话,再不要休提了。朕巡行之际,你来监国。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