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主君凝眉沉思,看着主君头上那数根白发。
“君上?”
“嗯?”
嬴成蟜疑惑抬头。
强恭敬道:
“君上坐在桉前两个时辰了,休憩一会罢。”
“切。”
嬴成蟜翻了个白眼,以毛笔尖指着强,警告道:
“马屁过犹不及知道不?再逼逼赖赖打断乃公思路,乃公就把你郡守一职下了。”
“不敢。”
强低首做惧状。
[为新郑郡守,不如久伴长安。]
比起在外当新郑郡守,掌管韩地,他更想在主君身前做个书童。
好久。
“行了,拿走拿走。”
强恭敬地收起桌上纸张,待离去后便会装订成册。
嬴成蟜手捂嘴打着呵欠,然后站起身用力抻了一个懒腰,骨节嘎巴嘎巴脆响,向着郡守府内走去。
“我的势可不是那么好借的,标杆不是那么好当的。
“儒家他管不了,我来替他管。
“三日内哪个城池不改,就把县令下了,驱逐出韩地,反者立斩。”
强弯下腰,恭敬道:
“唯。”
嬴成蟜脚步停顿,挑着眉,半回首。
“嗯?”
强直起身,笑着道:
“诺。”
…………
政令从新郑,传到了以南阳为首,儒家所管理的一众城池。
儒家,是诸子百家入驻韩地之后,嬴成蟜第一个人为干预的学说。
政令中明确表明,必须将类似守孝三年这类法令尽皆废除。
政令到达三日,有五座县城依旧照旧。
新郑郡守强下令,下这五个县城的县令,驱逐出韩地。
一人脸色铁青,辞官不做,愤而离去。
四人拒而不受,仰仗于县城经营有方,与百姓言说长安君居咸阳,新郑郡守强不过是长安君麾下,其令不等于长安君之令。
号召百姓拒绝新郑统领,言说只愿服从长安君统治。
津县大儒吴秋坐在县令府中喝着茶汤,对着来从南阳赶来劝告的伏生道:
“那竖子此刻深陷咸阳狱,哪里有精力来管韩地的事。汝如此作为,背弃孔子,不克己复礼,可还是我儒家门生?”
伏生愤怒打翻身前装着茶汤的茶壶。
“汝以为何人与我言说标点符号,是长安君本人!”
为了给儒家保留种子,为了给儒家留下这一位大儒,伏生说出了实情。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呢?他为陛下关进咸阳狱,敢光明正大出现?”
吴秋无所谓道。
自相邦姜商,国尉廉颇都言说是长安君府门客,一种贵族知晓被始皇帝,长安君这两兄弟戏耍了。
就有好些人猜测,长安君未被关进咸阳狱。
“那竖子出现,咸阳自会有人出手。那竖子不出现,谁也不能动摇津县儒家!”
“你会死!儒家也会死!”
伏生怒目而视。
“淳于越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孟西白一朝除名咸阳。
“陛下,长安君,皆非心慈手软之辈。你死可以,莫要害了儒家!”
大儒吴秋面色骤冷,大袖一甩,驱逐伏生出津县。
看着满地碎瓷片,冷笑道:
“失礼的儒家,还是儒家否?
“来人!”
儒家小吏入内。
“老师。”
吴秋眼眸一扫地面,小吏立刻躬身,清理了满地瓷片后,又为老师上了一壶茶汤。
伏生悲哀回首望了眼津县城门,仿佛看见吴秋尸体倒挂城头。
来不及悲伤,其立刻赶赴另外三座城池,痛陈利弊,皆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