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平日表面最为君上所厌恶,实际与君上最为要好的科学家,为何自罚立于门前。
自韩地一众城池分发出去,嬴成蟜便恢复了不睡到自然醒不起床的优良习惯,一般都是辰末起床,也就是九点。
而现在刚为寅末,凌晨五点,天刚蒙蒙亮,科学家要等到嬴成蟜,至少再等两个时辰。
往日最重时间,动手能力极强,研发创作时争分夺秒的科学家。
如一根立定青松,站在嬴成蟜的房屋外不发一言,也不让人进去通报。
旭日当空,初生的太阳唤醒了沉寂的天下。
嬴成蟜披着单薄的外衣,鞋子趿拉着,快步走到科学家面前,拉着科学家的手,拽其入内,抱怨道:
“怎么不叫醒我?”
科学家身体混不受力,随着嬴成蟜而行,答非所问。
“吾回来做秦墨。”
嬴成蟜脚步一顿,科学家脚步前行一步才止住。
嬴成蟜调转方向,拉着科学家走出屋门,再拉着科学家走过郡守府门,两人边走边言。
“嬴成蟜虽然缺一个秦墨,但天下更缺一个墨家巨子。”
“吾昨日所言,宜阳之景,君上厌恶否。”
“厌恶至极。”
“既然如此,为何仍然要我留在宜阳。”
“我想再看看。”
“吾不解君上之意。”
“百家各自理政,各有所长,各有所短,我想要取长补短。”
科学家了然。
墨家也是百家之一,还是百家中最显赫的那一类。
“回去罢,你治理的宜阳很好。”
那些源源不断涌入宜阳,穿着破布烂衫,眼中对未来生活没有希冀的穷人,在嬴成蟜脑海不断浮现。
“至少当前很好。”
除了墨家,再没有哪一家能对这些贫民一视同仁。再没有哪个县城,能够敞开城门,欢喜迎接这些难民。
嬴成蟜愤怒于科学家所说,苦难造就成功的言论。
最底层的穷人不会愤怒。
能有宜阳这个庇护所,能生活在宜阳城内。
他们眼中有光。
他们脸上有笑。
他们欢喜极了。
思想可以高屋建瓴,但不能脱离困难群众,上位者,当听听百姓的声音。
送走科学家,嬴成蟜回家,在青梅,丁香两女的服侍下穿好衣物,戴上斗笠。
“公子又要去哪?”
丁香整理嬴成蟜衣领,好看的大眼睛不放过任何一处褶皱,哪怕嬴成蟜出了这个门,她悉心打理的一切便都是白费。
“南阳。”
嬴成蟜照着铜镜,看看垂下的黑纱能不能完全挡住自己容貌。
“去作什么,再找一个越女来?”
青梅都着嘴道。
她对越女敌意很深,而且丝毫不加以掩饰。
在她看来,越女就是任性妄为的代表,总是给自家公子惹麻烦。
“哇,这都猜得到?”
嬴成蟜故作惊讶,重拍自家侍女翘臀一下,一熘烟跑了出去。
没了总是喜欢动手动脚的嬴成蟜,丁香脸上常有的羞红慢慢消退。
“南阳。”
她自言自语。
性格比姐姐跳脱的青梅,揉着发麻发痛的臀部,随口道:
“县令是伏生,受儒家管制。”
嘴角抿出讥笑,红润丰满的嘴唇把刻薄澹化的一干二净。
“那群成事不足的儒生也配公子亲赴,不是有奏章呈奏?”
除了科学家管制的宜阳,各个城池的详细信息每三日一更新,都会由新郑郡守强捧到嬴成蟜居住房屋,厅堂的桌桉。
“我问了鲁公,今早科学家寅时不到便来了,一直等到公子起床……”
昨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丁香很笃定。
话说半截的原因,是怕不够稳重的妹妹去私自调查,干扰公子做事。
青梅浅吸口气,眼睛闭又开,略有不满地道:
“姐你在此处欲言又止,是觉得我想不到昨日有事发生?你将我看做蠢货是罢?”
“你若不蠢,怎能让越女拉拢到了吕长姁,吕雉,吕媭。”
同样丰润的嘴唇缓缓勾起,水润光泽诱惑不已,丁香嘲笑着妹妹。
“那三女可都是你从单县带回咸阳的,现今却都在随越女学剑。你呀,学会了诸多床笫之事,遗忘了暗卫生存之道。”
越女如今每日都教吕长姁,吕雉,吕媭三女习剑。
当然,越女剑除外,这个不允许外传——剑术杀力比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