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肚,富态的项梁惯常是一副笑脸示人。
哪怕面对曾为大秦帝国国尉的尉缭,和始皇帝心腹中的心腹,中车府令赵高也依旧是笑呵呵。
他心灵强大,不管面对什么事都笑得出来,不需要去做出其他表情来表露情感。
面对大哥留下的骨血,他笑不出来了。
他必须板起脸拿出长辈的架势,才能在年幼的项羽面前不露怯。
“自今日起,我教你剑法。配合上你这一身蛮力,将再无敌手。”
“不学。”
重童子扭过脑袋,很是不屑。
项梁以为自家侄子爱文不爱武,虽然心中有些可惜侄子一身蛮力。但想到学文不上战场更加安全,却又有一丝宽慰,遂道:
“那便读书,明事理,知驭人。”
“不学。”
项羽丝毫不给不让其去郢都的叔父面子。
项梁生气了。
“这也不学,那也不学,你要做甚?”
其抓着项羽结实膨胀,足有同龄者大腿粗的大臂,怒声道:
“郢都,郢都,你去了能做甚?靠着你这天生蛮力就能复国?你以为就你这两下子能打下郢都乎?”
项羽见自幼对其照顾有加,对其甚好的叔父真的生气了,收敛了自己的一点小性子,认真道:
“学习剑法再优秀,哪怕成为盖聂那样的天下第一剑客,也不过就是能够抵挡一个人的匹夫罢了。
“至于读书,羽能够写下自己的名字就够了。想要复楚,文人不得行。
“羽要学,就学能够抵挡千军万马的事物,非如此不足以光复楚国矣。”
项梁怒气顿消,面上依旧冷着脸,抓住侄子大臂的手却是松了力。
“既如此,叔父便教你兵法,身为武安君的孙儿,莫要辱没了你大父的名望!”
“唯!”
十四岁的少年郑重点头,想要学好兵法,日后光复大楚。
八日后。
一栋外表破烂,内里奢华的房屋内。
项梁站起身,看着坐在板凳上的自家侄子满是寒意。
“你再说一遍。”
“我不学兵法了。”
“你到底要做甚!”
项梁额头上青筋暴起,都要炸开了。
圆木桌桉上,一本本兵家书籍散乱摆放着。
平民百姓难见一本的《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孙膑兵法等全部散开,看上去好像都被读过的模样。
“羽已看过这些兵书,再看下去也是无用。”
项梁胖乎乎,常年微笑的脸都要气扭曲了。
“才八天你便看完了?你如何看的?”
天生重童的少年用满是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家叔父。
“叔父你八天了还看不完这几本书?敢问你如何看的?”
砰
项梁一巴掌拍在圆桌上,桌上的珍贵兵家典籍乱蹦乱跳。
“竖子安敢如此戏我!”
项羽不知道叔父为何生气,奇怪无比。
这几本书就这么多字,他还是边玩边看的,看完有什么值得生气的?看太快了?
“我哪里戏弄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