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些朕不知道的。”
“聂不知陛下不知道何人,请陛下言之。”
“朕要是能说出来还用问你!罢了,就这么着罢,蜡祭在即。朕准备的事多得很,没闲心与你斗智。”
“蜡祭与陛下何干?”
“朕要念诵一大段祭文祭拜天地,祭拜鬼神。筹办祭祀歌舞,与民同欢。祈祷来年风调雨顺,秋收丰足,国泰民安……”
“祭文是奉常而作,歌舞是伶人为之……”
陛下就是念个文章,看个歌舞,这有什么好准备的?
“……盖聂,赵高回来后,你便继续巡视咸阳宫好了。”
“唯!”
“算了,你还是留在朕身边罢。”
“陛下,君无戏言。”
“朕何时戏言?”
“陛下先前已要聂卸任行玺符令事一职,巡视咸阳宫。”
“朕没说过要你卸任行玺符令事,只说要你巡视咸阳宫,你可在休沐期间巡视。”
“……”
五日过后,为时七日的上计落下尾声,往年上计结果都是一家欢喜九家愁。
今年稍显不同,欢喜的人家多了一些,从1变成了1.1。
蒙家一系武将集体请归去,造成咸阳城武将一派数百个权力空缺——四十六封辞呈是递交到始皇帝眼前的,没资格递交到始皇帝眼前的更多。
数百个武职空缺听上去很多,但是放在整个秦国的上计中就微不足道了。
此次上计,说是秦国整体大计,实际上只是函谷关以西地域的大计。
打下来的六国之地此时民心未稳,无法参与此次上计。
齐地,楚地等分封过去的功臣很上道,纷纷上表,言称明年上计,其所属封地必然能参与。
不上道也不行,始皇帝分封群臣就是为了镇场子。
如果这时候不表态有能力,那始皇帝就会换个人镇场子,这事玄鸟殿大宴始皇帝就做过一遍了。
谁也不想做玄鸟殿大宴中的张右丞,因为一句话便丢了封地。
齐地会稽,是大秦前国尉尉缭的封地,尉缭已到了三日了。
一路有赵高保护,驷马王车开路。
尉缭顺风顺水,在新年之前,身体康健地赶到会稽。
赵高做客尉缭高大宅邸,休整三日,拜别尉缭。
会稽郡城门前,尉缭携一众人士送赵高,这些人士个个都是会稽郡有头有脸的人。
会稽郡三巨头,郡守,郡丞,郡尉都在。
还有当地本土豪强。
以项氏一族首领——项家项梁,桓氏一族首领——桓家桓楚两人为首,浩浩荡荡得有数百人,给足了赵高面子。
“留步,高可自去也。”
赵高腰杆挺得笔直,对着数百人,矜持地拱了拱手,就要驾上驷马王车回返咸阳。
为首尉缭轻叹一声,道:“山林之间多强人,若是丢了车可回会稽也。”
赵高能和盖聂放对,其武功在天下间都是属于最顶尖的那一类,绝世高手四个字当之无愧。
其能带着尉缭这个累赘老头从咸阳千里迢迢赶到会稽,现在独自一人回返,又怎么可能有人能杀得了他呢?
这句话尉缭明着是善意劝告,实际上是告诉赵高。
如果你赵高想,可以留在会稽,到时候就说你被山间强人所害。
这个年代,赶路死半道的实在太多了,大有人在。
赵高听懂了尉缭言外之意,没有明着拒绝,笑着回道:“多谢好意,若真王车倾覆,高就在车上,哪里还有活命之机。”
“哈哈,梁可知赵大人身手不凡。以赵大人身手,便是这车被刀砍成碎块,赵大人也不会少了一根寒毛。”站在会稽郡郡守旁边的项梁哈哈大笑,朗声说道。
项梁出身显赫,其父是楚国武安君项燕,是斩杀李信,蒙恬二十万秦军的勐人。
虽然项燕最后为王翦所败,但情有可原——王翦领的是六十万秦军,秦军兵力,战力统统碾压项燕。
与其父的英姿魁梧,看上去就知道是一员勐将的相貌不同。
项梁是个圆脸,大腹便便,一笑起来顿给人亲切之感,觉得他说话很是触动人心。
如果不是熟悉之人,任谁也看不出他是大名鼎鼎的天下名将,楚武安君项燕之子。
这副面貌,更像是个无奸不商的商人。
“项兄所言不错,赵大人站楚面前,楚连伸手的勇气都没有。”项梁身边的桓楚走前两步,朗声说道。
和好友项梁相比,一脸络腮胡,没有大肚子的桓楚才更像是项燕之子。
其与项梁自幼相识,两人互为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