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靠白鸽传信来掌控韩地事宜,其自宜阳放白鸽遥控韩地各城池,韩地各城池则放白鸽于宜阳告知吕不韦进展。
张良通过观测天上白鸽飞行路线,在七日内确定了吕不韦就在宜阳,发动宜阳世家找到了吕不韦所在之处。
这才能一纸书信传到吕不韦手中,要吕不韦来此对弈。
如今吕不韦就在此处,张良以为,只要他愿意,便可以就地做了吕不韦,让吕氏商会群龙无首,以釜底抽薪的方式破局。
在信件发出之时,张良并不知吕不韦会不会来赴约,但那不重要。
因为张良这几日花费金钱,发动世家,将韩地所有鹞鹰类勐禽全部拿下,都是驯服过听从专人指挥的。
只要张良愿意,宜阳上空一个信鸽都不会留下,吕不韦令无所出。
韩地各大城池不能及时收到吕不韦调令,那和吕不韦死了没有区别,反正韩地都是群龙无首的局面。
“不必。”
吕不韦摇摇头。
张良书信所到之时,他便知道了张良所谓的大势。
从前只知赵姬那女人心思缜密,未曾想这面如女子的张良也如此。
相由心生,此子貌类女子,心亦类女子,此事确实是我自大了些。
吕不韦来韩之前,虽然嬴成蟜告诉其张良万分聪明,但他依然没怎么瞧得起张良。
及至收到了那一封书信,才收起了对张良的轻视之心,将张良做对手看待。
拿起一把白子,随意散在桌面上,吕不韦道:“这便是大势。”
白子就像方才的黑子一般,蹦蹦跳跳得在棋盘上散落。
张良试探着道:“先生是说如今各城池只要遵循先生先前之令行事便可,不必先生再亲临操控?”
之所以是试探而不是确定,是因为先前吕不韦那个“停一手”给他印象深刻。
如果现在吕不韦说“我没那么想,就是你撒了一把棋子我也得撒一把”,他也不会意外,就是有点郁闷。
好在吕不韦没让他郁闷。
吕不韦点点头满是赞许地道:“聪慧至此,不常见也。”
“先生如今以为可占我韩地了?”
“然也。”
“凡大势皆为不可逆,先生既有如此把握,何不让说与小子听个明白。”
吕不韦笑笑,道:“你倒是打的好算盘,未到临头,这世上哪有不可逆之事。你能想到就想到,想不到就等着随我归秦入府。”
张良低头,一枚一枚将桌面上属于吕不韦的白子摆正。
“小子倒是猜到了一些,就是不知对或不对,今便讲于先生听。”
“可。”
吕不韦答得很随意。
他是商人,以商起家,最擅长的就是商战。
张良出自张家,五代相韩,玩的是权谋,政治。
连替嬴成蟜在世界各地敛财的那些商界精英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不认为张良能猜得出。
这倒不是他仍然瞧不起张良,而是他觉得两者不是一个领域。
“先生的大势,应与韩地尽起的那些铁匠铺有关。”
张良抬首,从吕不韦勐然端坐的姿势,和那双透着凝重的双眼。
他知道,他猜对了。
展颜一笑道:“对否?”
韩国是战国七雄之一,也是战国七雄之末。
因为术道缘故,韩国王室在韩国与其说是王室,不如说是最大世家,对韩地各大世家没什么绝对掌控力。
韩地政治不行,军队不行,但世家没有一点不行,个个盆满钵圆。
韩国存在两百余年,凡是能被称作世家的,家中定然私藏不少生铁——这是硬通货。
韩地在吕不韦三倍收铁后,市面上的铁很快就被席卷一空,吕不韦便于此时说出了五倍收铁。
于是韩地世家都乐坏了。
不就是铁吗?我们有的是,都给你!
韩地各大世家眼见有此发财良机,纷纷于所在城池开铁匠铺,卖铁!
韩地铁匠铺不到七日内,每个城池便增加了至少二十家,都在向吕不韦售铁。
这种时候,别说张家张良,就是韩国韩王也阻止不了这些世家——断人财路就是杀我阿父阿母,张家算个屁!
张良在观测到这件事后,虽然最初不懂这后面的逻辑原理,不知道吕不韦要做什么,但他可以给吕不韦添点堵。
张良飞鸽传信各大世家。
他没有要各大世家不再卖铁,而是要各大世家哄抬铁价。
吕氏商会既然愿意五倍价格收铁,那就可能愿以七倍价格,咱们一起提铁价,看看吕氏商会收不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