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立岩不过就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岳文轩对于他的过往并不好奇,如果邢立岩不愿意提及过往,他也会选择尊重。
从豫东逃到这儿的难民,每一个人都有不堪回首的过往,提及过去,等同于揭开血淋淋的伤疤。
邢立岩主动讲述他的过往,岳文轩也不会阻止,他既然收留了这两個孩子,那今后就要负担起教育的责任,对他们二人的过去有所了解,他才能更有针对性的去引导。
这么小的孩子就有这么多惨痛的经历,难免会留下心灵创伤,这需要他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引导和抚慰。
今天死去的那个中年妇女并不是邢立岩的亲妈妈,这个人只是邢立岩父母的好友。
邢立岩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早就已经没有一点印象,他五六岁的时候就被父母托付给了县城里的这位朋友。
死去的这位妇女,虽然不是邢立岩的亲妈妈,但对他非常好,她家里的经济条件也不错,这些年,邢立岩生活的很幸福。
但县城的突然沦陷,让这个幸福的小家庭由天堂沦落到了地狱。
原本一家七口人,被小鬼子杀害了三口,其中就包括家里的顶梁柱。
他们一家开始逃难的时间,比岳文轩一家还要早一些。
他们一行四人,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三个孩子,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手里有钱,并没有遭遇什么大的困难。
但在钱财被抢光之后,马上就陷入到了水深火热之中。
一行四人缺吃少穿,日子越来越难,尤其是在冬季来临之后,中年妇女的两个孩子先后生病夭折。
邢立岩和她相依为命,从此之后以母子相称。
抵达洛.阳之后的经历,邢立岩已经讲述过一次,这次讲述的更加细致一些。
听完他的讲述,岳文轩唏嘘不已,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个年代的普通百姓过得太过艰难,几乎每个人都有不堪回首的痛苦过往。
邢立岩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却已经承受了这么多成年人都无法承受的苦难。
岳文轩抬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一切苦难都已经过去,未来的日子必然会越来越好。
你养母肯定也希望你未来的日子能够幸福,不要辜负她的期望,争取以后的每一天都能过得开开心心的。
这样,她在天上看着,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邢立岩使劲的点点头,“岳叔叔一家都是难得的善心人,我能遇到你们,就是我最大的运气了,以后肯定会过得越来越好。”
毕竟刚刚接触,现在就让邢立岩接受新身份,这不现实,肯定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感情是慢慢建立起来的,岳文轩也不急于一时,“既然我收留了你和二丫,就不会把你们当外人看待,以后你们两个也会是我的家人。
你刚刚融入这个家庭,肯定还不太习惯,我希望你能尽快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在你们两个长大成人之前,一直都要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咱们就是一家人,你要学着把我们当成亲人。”
再有几个月,一家人就要出发去长安了,岳文轩也就没有安排邢立岩入学。
但也不会让他无所事事,他读过两年书,便也跟着孟伊宁一起学习。
他和二丫加入学习之后,孟伊宁的教学任务更重了。
学生虽然不多,但学习程度各不相同,她这个当老师的要因材施教,要想让每一个学生都学好,这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转眼间半年过去,时间已经来到了四三年的九月底。
这段时间,岳文轩一直关注时事,他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最近这半年时间,他和吴主任的关系越来越密切。
两人在一起吃午饭的时间,每周都有个两三次。
随着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吴主任开始对岳文轩灌输进步思想。
可惜两人相处的时间还是有点短,一直到岳文轩决定离开之前,可能是出于谨慎,岳文轩一直期盼的事情,还是没有等来。
岳文轩推测,吴主任的身份很可能是地下党,但这只是他的猜想,对方到底是不是这个身份,他也不能百分百确定。
岳文轩早在半月之前就已经提交了辞职报告,九月底的这一天,已经是他在电报局上班的最后一天。
知道岳文轩要走,吴主任肯定要给他践行,特意选了一家高档饭店。
这顿饭,两人吃的时间很长,都有点依依不舍的意思。
虽然两人有二十年的年龄差距,但相处起来没有一点代沟,如果能够一直相处下去,未来必定能成为关系很好的忘年交。
酒足饭饱,吴主任掏出一封信来交给岳文轩,“你不是要去长安嘛,正好我有一位同学在长安电报局工作,而且身居高位。
如果你去了长安后还想干这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