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文轩订的这家饭店是一家中档饭店,以鲁菜和东北菜为主,味道不是最好的,但用料实在,特别适合大肚汉过来就餐,所以他就选了这一家。
他特意来早来了一会儿,车子在饭店门前停下。熄火后,没有马上下车,而是就在车上等着。
也就是一刻钟时间,远远就看到一辆偏三轮风驰电掣的开了过来。
开车的那个人太熟悉了,尽管已经有五六年没见面,但两人是曾经滚过一个战壕的兄弟,岳文轩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推开车门,岳文轩一边挥手,一边喊道:“大兵,这边!”
徐建兵的偏三轮开的很溜,直接一個摆尾就在岳文轩的身边停好。
熄了火,从车上跳下来,徐建兵在岳文轩的胸前狠狠擂了一拳,“你小子怎么也转业回来了?我还等着你以后当上大将军给老子长脸呢,这不是没指望了。”
徐建兵的体型很魁梧,比岳文轩还要高上几公分,骨架也很大,但看上去非常瘦削。
他也是因伤退伍的,到现在走路都有一点微微的跛脚,脸上也有一道很大的伤疤,让他那本来就有点凶恶的长相看上去更加吓人。
朝*战场上,两人是一个连的,徐建兵是一排排长,他是三排排长。
所有战友里,他和徐建兵的关系最好。
徐建兵是京郊农村走出来的战士,转业之后分配到了本市的公安部门。
岳文轩也在徐建兵的胸口回了一拳,“老子倒是想给你长脸,可身体不允许,没办法。
我不是脑袋受过伤嘛,前阵子接连昏迷了两次,岭岛就安排我转业了。”
徐建兵脸上的欢快消失不见,凝重的问道:“现在好点了没,不会还走着走着就昏倒吧?”
“恢复的挺好,没有了高强度的训练,也就没事了,后来再也没犯过。”
两人没聊多长时间,第三个到来的是罗文强。
罗文强和徐建兵的年龄差不多,都比岳文轩大个七八岁,他和两人是一个营的,但不是一个连,同样也上过*鲜战场。
他也是因伤退伍,而且是三人当中伤势最重的那个,当年差点就牺牲了。
这些年,他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但左手少的那三个手指头永远都无法恢复了。
三人当中,罗文强的家庭出身最好,他的父母都是革.命干布,但他也是三人之中承受伤痛最大的那一个。他的父母原本有四个儿子,但现在就剩他这么一根独苗,其他三人都牺牲了。
因为他的伤势比较严重,转业之后被分配到了工作较为清闲的粮食部门。
罗文强把自行车锁好,三个人站在吉普车旁边说了会儿话,都觉得有点冷。
“还有两人是谁?我们认识吗?”徐建兵问道。
“一个是我现在的同事,叫毕正奎,我们厂的行动科课长。另一个叫邹新武,我上军校时的同学,现在调咱们京都军区了。他俩也都是*鲜战场上下来的。”岳文轩简单介绍道。
岳文轩刚想提议三人上车说话,就看到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这辆车直接开到他的旁边停下。
车子熄火后,下来一位穿着军装的军人,这个人就是岳文轩的军校同学邹新武。
岳文轩介绍邹新武和其他二人认识之后,邹新武歉意的说道:
“本来今天能休息,临时开了个会,差点就来不成了。为了能赶过来,我抢劫了首.长的吉普车,幸好还来得及。”
邹新武刚刚和大家寒暄了几句,毕正奎终于姗姗来迟。
一见面,他就连声道歉,大家当然不会在意,一起说说笑笑的走进了饭店。
在二楼的包间里坐下,罗文强对岳文轩说道:“如今能订到饭店的包间,可是不容易,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你也知道我在市粮食橘工作,虽然不是饭店的直接主管部门,但说句话还是有点用的。
我们家老爷子要求严格,我自己也要注意影响,肯定不能经常下饭店,但你们要是有这个需求,我打个招呼反倒没什么。
咱们这样的关系,有需要你就说,没必要和我客气。”
听起来这就是一句普通的客套话,但却挺暖人心,也挺让人敬佩。
这个时期的领导干布,绝大部分都能做到艰苦朴素,风格高尚。
像曾雪林那样去饭店定补汤的干布子弟,虽然也有,但并不多见。
更多的还是像老岭岛的儿子吕克己这样的人,宁愿自己饿肚子,也不会借用父母的名声,滥用父母的权利。
罗文强这样的职务,打个招呼就能来饭店吃顿饱饭,他为什么不来?
因为影响不好。
只有身处这个时代,才能了解这个时代的人有多么淳朴。
别说罗文强这样的岭岛干布了,就连岳文轩的小弟岳文华都不好意思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