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佟师侄的强横攻势,慕云只能全力以赴,额头上早已布满黄豆大小的汗珠。
此时佟尚志也已动用七成功力,只觉再施压片刻便能令慕云撤身认输,但片刻之后又片刻,慕云却顽强如斯、死守不退。
众人眼看慕云年纪轻轻,竟然能抵挡佟尚志到如此地步,心下已自骇异不已。
鱼妙荷脸上则是阴晴不定,哂然之中又有几分欣慰,神思渺渺间竟自有些失神。
佟尚志久攻不克,终于也渐渐失去耐性,陡然戾气一盛,掌下又加催一成功力。
这次慕云终于抵敌不住,熊熊烈焰倏地越过他的防线,直向他身上奔涌而来。
众人忍不住齐声惊呼,此时但见红影一闪,却是鱼妙荷迅若掣电般掠至近前,伸手便欲将慕云拉开。
这一下她蓄势已久,出手也堪称及时,但手掌伸至中途却忽然顿住,瞬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镜。
原来那烈焰竟然在慕云面前一分为二,径由他两侧延烧过去,相距他周身仍然足有半尺之距。
佟尚志见状也自颇觉讶异,心念电转间便即收势撤回掌力,蒸腾的烈焰骤失依凭,随即尽数退回天炉之中。
慕云长出了一口气,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接着躬身施礼道:“多谢佟前辈手下留情,晚辈的内功修为的确不及前辈,此战败得心服口服。”
佟尚志淡淡一笑道:“祁少侠过谦了,方才你自始至终不曾后退半步,更兼御火之能神乎其技,佟某人自忖并无手段胜你,你我二人此番便算作和局好了。”
慕云暗觉惭愧,当下讷讷的道:“佟前辈宽宏大度,晚辈自然绝无异议,只不过此战起因于晚辈唐突了鱼前辈,不知鱼前辈是否愿意原谅晚辈?”
佟尚志看了鱼妙荷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方才师妹有意救护祁少侠,想必心中的怨气已然尽解了吧?少年人一时欣慕、口不择言,实在也无须太过挂怀。”
慕云方才全神贯注抵抗佟尚志的攻势,并未留意到鱼妙荷曾出手救助,此刻闻言不由得既惊且喜,慌忙转身恭恭敬敬的道:“鱼前辈以德报怨,真是让晚辈汗颜无地,且容晚辈再次向前辈衷心致歉。”
鱼妙荷轻哼一声,不以为然的道:“祁少侠该庆幸你有个好师姐,妾身方才不过是为了还小余姑娘的人情,至于你自己,以后还是好自为之吧。”
慕云听她虽然语气不善,但毕竟已经不再斥责自己为“混账小子”,松气之余也只有唯唯应是。
此时只听邢振梁朗然一笑道:“古儿这等出色的御火之术,与我那铸镔孩儿相比也不遑多让,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日后莺丫头可得靠你帮衬了。”
慕云自然心领神会,当即一正色道:“请爷爷尽管放心,义父对孙儿恩重如山,孙儿必定会鞠躬尽瘁,尽心竭力辅佐义妹。”
众人听他二位如此对答,再加上方才慕云的确技惊四座,于是更对这出“认祖归宗”的戏码深信不疑,当下称许恭贺之词也是不绝于耳。
小雷本来只道慕云是信口雌黄,这时见状也有几分动摇,尤其想到他日后能名正言顺的跟邢稚莺亲近,羡慕之余竟自生出几分莫名失落。
此时场中唯有探花郎庞子健仍旧不肯相信慕云的身份,满腔怨愤之下大声叫道:“且慢!——请邢老听晚辈一言,即便这位祁少侠当真身怀御火之术,也不能证明他便是邢伯父当日垂青的那名幼子。”
邢振梁闻言似是一滞,勉强不动声色的道:“哦?庞少侠既有高见,老朽愿闻其详。”
庞子健举步上前,郑重施礼道:“晚辈并非胡搅蛮缠,此事的确大有蹊跷。”
他说罢便转向慕云,面皮紧绷的道:“晚辈听闻昆仑派苑掌门也身怀御火神技,而这位祁少侠既为昆仑派门下,机缘巧合得到苑掌门真传也不足为奇。倘若他真是借此混淆视听、蒙蔽大众,那这治剑馆的基业恐怕便要落在旁人手中了。”
此语一出,邢振梁固是脸色一沉,慕云更不由得连连冷笑道:“好啊,庞探花凭空发这诛心之论,敢情是认定我姓祁的卑鄙无耻了?!”
“哼……且不说爷爷眼下老当益壮、身强体健,便是义妹也还待字闺中、静候良人,那你庞探花又是仗着什么身份,居然敢把心思动到治剑馆的基业上面?”
庞子健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咬牙间忽地跪倒在地,语声沉痛的道:“邢老千万明鉴,晚辈对邢妹妹实是一片真心,绝无半分杂念。反倒是这姓祁的居心叵测,挖空心思攀龙附凤,您真的不能不防啊。”
佟尚志和鱼妙荷看他如此失态,各自也只觉尴尬莫名,还是佟尚志上前沉声道:“好了庞师侄,婚姻大事毕竟强求不得,更不该因此心生怨恨,胡乱忖度乃至构陷他人。”
庞子健此时心神激荡,对他这话却是充耳不闻。邢振梁更加皱眉不已,无奈干咳一声道:“庞少侠怀疑古儿是居心叵测,有意假冒我那铸镔孩儿的义子,那么依你之见,又该如何才能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