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居然是邢稚莺的声音,祁学古不由得怪叫一声,片刻方强自镇定的道:“好……好啊,邢大小姐来了也好,哼……我祁某人今天豁出去了,倒要看你还真能把我吃了不成?”
窗外的邢稚莺听得气沮不已,咬着嘴唇冷冷的道:“祁学古……你这下流小贼,占了本姑娘的便宜还假装委屈,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害臊么?”
祁学古似是一滞,无奈讪讪的道:“我说邢大小姐啊,那晚我的确是一不小心……稍微看了你一点点,可我不是立马就闭上眼睛了吗,不然又怎么会轻易便给那恶贼打了一镖。”
邢稚莺俏脸飞红,顿足嗔斥道:“你住口!那晚的事情不许你再说,另外……除非你把那晚看到什么都忘干净,不然本姑娘绝对饶不了你!”
祁学古又是一滞,转念间苦口婆心的道:“邢大小姐尽管放心好了,你这身上白白净净的,什么特殊记号都没有,我就算跟人家说我看过了,人家也未必相信啊,所以这对你的名节也没什么损失嘛。”
邢稚莺面红似火,又羞又气的道:“你……你还敢说!不是让你都忘记了么?还有……什么叫对名节没损失?那你就该占本姑娘的便宜了?”
祁学古叹了口气,颇见无奈的道:“算了算了,遇上你这样认死理的大小姐,想必也是我祁某人命中有此一劫。好吧,那我对你负责就是,不过私定终身总是有些不妥,你先等我回山秉过师尊如何?”
此语一出,邢稚莺固是错愕当场,绣绣也忍不住抿嘴偷笑,片刻才见邢稚莺狠狠一顿足,声色俱厉的道:“祁学古!你……你这登徒子!我几时要你负什么责了?啐!你快给本姑娘从房间里滚出来!”
祁学古哦了一声,如释重负的道:“邢大小姐真的不要我负责吗?呼……侥幸侥幸,那你再稍等片刻,我马上出来。”
邢稚莺胸口起伏,依旧戾烈的道:“限你半盏茶时间滚出来,否则不许吃晚饭!”
祁学古大大一滞,不禁哀号道:“大小姐你怎么又用这招来虐待我,我好命苦啊。”
他这厢还在抱怨,绣绣却忍不住嬉笑道:“别鬼叫了,我家小姐是带了食盒来的,待会儿饭菜凉了看你后不后悔。”
祁学古精神一振,难掩欣喜的道:“此话当真?哈……邢大小姐真是好人啊,体谅我被烤了一整夜的苦楚,咳……稍等稍等,我这就来了。”
话声间只听门扉顿启,一条矫捷人影已自房中电射而出,径直来到邢稚莺面前,满脸堆笑的道:“敢问邢大小姐,今天做的又是什么菜色?”
此人看来也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脸上好似天生带着三分笑容,再加上此刻兴高采烈,愈发显得喜气洋洋,着实令观者也不由得心怀舒畅,再有多少怨怼都发作不出来。
邢稚莺本来还紧绷着粉脸,见状也禁不住嘴角微翘,当下将手中的食盒往他面前一推,跟着没好气的道:“自己看去吧,哼……一说到吃就撒欢,真是饿死鬼投胎。”
祁学古迫不及待的掀开盒盖,一瞧之下却是大失所望,摇摇头讪讪的道:“呃……邢大小姐见谅,这个‘修行圣品’我实在是享用不了,咱们能不能随便换上一样?”
邢稚莺俏脸一板,斩截的道:“不成,这是我亲手为爷爷做的长寿面,你……哼……你先替我尝尝。”
祁学古身子一颤,眨眨眼道:“啊?……替你尝尝?我说邢大小姐……你以前不是没下过厨吧?”
邢稚莺脸上微现红晕,垂首忸怩着道:“这个不用你管,其实我也不要有多好吃,只要爷爷知道我有这份心意就好。”
祁学古苦笑一声,连连摇头道:“嗯……不要有多好吃,只要是能吃就行对吧?”
邢稚莺愈见局促,索性冷哼一声道:“你哪来这么多废话,不吃……不吃今晚就不许吃饭。”
祁学古再吃一记杀手锏,只能哀声道:“好了好了,我吃就是,只当是成全邢大小姐这一片至诚孝心了。”
嘴上讨完便宜,接下来便该迎接挑战了,祁学古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端起碗来便一通风卷残云。
邢稚莺看得又是欢喜又是感激,期期艾艾的道:“味道怎么样,口感还成么?”
祁学古喘了口气,神色古怪的道:“嗯……比起我们山上那位赵长生大厨,似乎还是大小姐你做的更好吃一点,所以勉勉强强算你通过了。”
邢稚莺如释重负,抿嘴轻笑道:“行吧,懂得欣赏本姑娘的呕心沥血之作,勉勉强强算你识相。”
祁学古摇了摇头,颇见无奈的道:“所以说我们那位赵大厨就是极品啊,连你这种新手都能碾压他。”
邢稚莺愈发好笑的道:“就你嘴刁,人家余姐姐怎么从来没抱怨过?”
祁学古干笑道:“我们那位余师姐非常人也,即便我没见过也是如雷贯耳,不能比,不能比。”
邢稚莺为之莞尔,想了想又道:“今天你也在房里老实呆着,别出去随意走动,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