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家常菜,满屋烟火气。
兴许是到了周六的缘故,兴许是冰箱里的菜真要坏掉了。
杨落雁在厨房一通鼓捣,直接做了个六菜一汤。
甭说俩口子吃不完,就算是加上明朝和招娣,也一样吃不完。
但杨落雁明说了,一样都不许声。
以至于晚饭后,招娣只能顶着吃到撑的肚皮,抢着收拾锅碗瓢盆。
收拾完毕,这还不够。
还在院子里加练了一个多钟头。
杨落雁一下子空闲下来,给家里挂了个电话之后,便再也无所事事。
吴远披上外套,冲她扭扭头道:“走,我带你出门转转。”
马明朝闻言就要跟上。
吴远转头制止道:“我俩只在这胡同里转悠,你不用跟来。”
自家的这条胡同,有黄老四合院在内。
治安问题,基本上是不用担忧的。
俩口子出了远门,就见胡同里大爷大妈们,都觉着新鲜。
金大妈扯过杨落雁的手臂,摊开来看,合上来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道:“我这咋瞅,都觉着你俩最般配。”
刚吃掉那爷一个车的关爷,啪嗒啪嗒地碰着棋子道:“确实不假,男才女貌,也不过如此了。”
刚说完话,那爷却要夺回关爷手里的棋子,悔棋。
眼见那爷一筹莫展、就要耍赖的样子,吴远凑上去看了眼棋盘道:“那爷,三步之内必备将军。”
一听这话,关爷反而松手,把车让给那爷,放回原处道:“现在再看呢?”
眼见车回到了位置。
吴远打眼一瞧,细细一思量:“最多五步。”
那爷当即就不干了:“伱当是挨五步蛇咬了?你说五步就五步?”
关爷也饶有兴致地道:“哦?”
吴远凑到关爷的耳边,一通耳语,听得关爷眉开眼笑:“妙哉,妙哇!还真是五步不假。”
“我原先以为他选择保车的话,起码得六步。”
关爷的后半句,没有避着那爷,明着说了。
以至于那爷一听,当即弃子认输道:“这还玩个屁呀!”
旋即指着吴远道:“有本事你来!”
吴远立刻牵上媳妇开溜。
路过花娘的小卖部时,花娘捧着瓜子正嗑得自在。
一见到这俩口子恩爱压马路的样子,手里头的瓜子,顿时不香了。
连说话都带着酸味道:“哟,这可是头一回见到你俩在胡同里散步。”
杨落雁当即凑上前去道:“花娘,听说你有个很精美的梳妆匣子,我想看一看,行不行?”
说到自己的得意物件。
花娘的酸劲立马过去了,冲杨落雁直招手道:“你快进来看,外头太暗,看不清楚。”
杨落雁兴致匆匆,顺便把吴远也拉进去了。
这处临时小卖部就靠在公共厕所这边。
与其在外头挨熏,不如进屋闻闻雪花膏味儿。
花娘如获至宝地摆弄着自己的梳妆匣,里头为数不多的金银首饰,发出哗啦啦的响动。
杨落雁看了之后,不吝赞美。
不仅赞美她的梳妆匣之精巧,而且称赞她首饰丰厚。
女人嘛,天生就是夸夸教的成员。
几句一夸,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以至于吴远俩口子临走的时候,愣是被花娘揣了两兜子的瓜子。
满满的。
离开临时小卖部,俩人掉了个头,开始往黄老四合院的方向走。
晚饭后的黄老四合院,显得特别幽深,有种高墙深深的神秘感。
走着走着,杨落雁不由贴近丈夫稍许道:“我怎么觉着,越往里走,越瘆人呢?”
吴远揽住媳妇,看着周围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兴许就藏着不少的‘许正阳’们。
所以难免让人觉着瘆得慌。
“没事,走到黄老家门口,咱们就掉头回去。”
因为在往前走,就是死胡同了。
杨落雁不由加快了脚步,结果俩口子刚准备掉头回家,就见黄家大姐打院门口出来。
“小吴?”
这碰都碰着了。
吴远只能带着媳妇上前道:“黄大姐,这是我媳妇杨落雁。”
“媳妇,这位就是黄家大姐。”
一见到女人,杨落雁那招呼女宾客的专业劲儿立马上身。
“一看黄大姐这气质,就不是寻常女子。咱们芙蓉衣巷的女客,我见得多了。却也从未见过黄大姐这般高雅娴静的女子。”
黄家大姐当即失笑道:“小吴,你媳妇这小嘴真跟抹了蜜似的。”
随即追问道:“你这是带媳妇来见老爷子?正好老爷子正搁家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