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口,双方相见。
何云升的双手一起握住了吴远的手。
热情之余,难掩疲惫。
看得出来这两天来,何云升是东跑西颠地忙活。
不仅是身体上的疲惫,而且是精神上的内耗。
至于忙活的结果,应该来说还不差。
这一点,吴远从旁边温姐的精神焕发的面貌上,就看出来了。
短暂的寒暄之后。
众人落座。
吴远这边也没带旁人,加上何云升俩口子,一共仨人。
坐在偌大的、富丽堂皇的包间里。
玉娘关门离开时,激动得胸口直发胀。
咱这小小川菜馆,如今也能接待像是何厅这样的大领导了。
这一切都托了吴老板的福了。
所以今晚这顿饭必须亲自安排,确保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而包间里的双方,谁都没把这顿饭放在心上。
毕竟谁这次来,都不是为了吃顿饭的。
酒菜上桌前。
温女士逮着吴远,围绕着松江那边的别墅,说了一圈的闲话。
无非就是拉近彼此的距离,唤起双方久违的交情。
吴远也都一一应着,听着,并没有着急啥的。
毕竟来都来了。
这点耐心,他还是有的。
等到酒菜上桌,温女士一马当先地抢过酒瓶,给二人斟酒时,吴远连连起身,扶着酒杯。
结果何云升伸手把吴远拉着坐下来,说起了这几天奔波忙碌的事儿。
事无巨细。
吴远一边听着,一边不忘给倒酒的温姐回礼。
其实这些事情的细节,吴远都不关心,他只关心结果。
结果就是一直聊到了酒过三巡。
何云升才抛出初步的结果道:“祁国胜会在一个月后,办理病退。组织上决定,由我出任代厅长,暂时统筹建管局一应事宜。”
吴远连连举杯道:“何厅,如此喜事,当浮一大白!”
接着何云升又拉着吴远一通东拉西扯地,表达感激,铺垫感情。
毕竟这事,归根到底,是吴远在关键时刻,逼了他一把。
否则任他那么被动等待的话,真有可能到了一场空。
这时候,何云升悻悻之余,难免就多喝了两盅。
吴远这陪也不是,不陪也不是。
生怕正事还没说之前,就把何云升先灌倒了。
不过等到玉娘自告奋勇地过来敬酒时,吴远才发现,自己错了。
大大地错了。
玉娘是懂得审时度势的。
她一进门,就打着吴远的旗号,靠在吴远身边,恨不得身子都贴在吴远身上。
最大限度地打消了何夫人的敌意。
然后豪爽地连敬何云升七盅酒,陪得对方是眉开眼笑。
在北岗,敬酒没有单数的说法。
但在这里,何云升却偏偏极为受用。
吴远早就听闻,体制内人,特钟情于七这个数字,而忌讳八这个数字。
所谓七上八下。
明显何云升也吃这一套。
不过玉娘敬完了酒,就果断撤离,连口菜都没多吃。
眼力见这方面,拿捏得死死的。
玉娘前脚刚离开,何云升后脚就借着喝茶的空隙,就提出了拆迁安置小区的手尾问题。
对此,何云升也是开门见山地道:“祁国胜因为这个小区的问题摔了一跤,同样的问题我不能重蹈覆辙。所以这个小区,我必须交付给一个可以信任的合作伙伴,那就是你。”
吴远举盅相邀道:“感谢何厅对我的信任,可这个小区的问题很麻烦,我实在是……”
何云升先把酒喝了,这才道:“吴老板,有问题不要紧。提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吴远放下酒盅,施施然道:“何厅,那我可就斗胆直说了。”
何云升没有出声,只是做了个手势。
“在这种小高层建设成本中,打地基需要占到总成本的三成左右。”
“而桩基完成,意味着地基完成一半以上。咱们就以一半来算,那也是占了一成半的成本。
“现在腾达一建接手后续工程的话,桩基全部要拆除重建。拆除成本,加上能发耗掉的成本,起码两成半,近乎三成左右。”
“你是建管局,你也知道,建筑工程的利润连一成都到不了。等于我们一接手,就注定要亏掉两成的钱在做。”
何云升听完,一口将杯中茶水喝尽,恨恨地唾骂了李能发一句。
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