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烟圈鸟鸟之后,吴远这才问起道:“最近厂里忙得不轻吧?”
杨国柱也叹道:“得亏你有远见,把单子分了一批到上海那边的家具厂。不然,厂里又得恢复两班倒的制度,才能勉强跟上进度。”
吴远点点头:“咱们厂的生产,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安全生产,要时时刻刻谨记。首先第一点,就是防止疲劳生产。”
杨国柱吐出一口烟圈道:“你说得意思,我和沉鱼都明白。但沉鱼有时候舍弃一些单子时,还是觉着可惜,舍不得。”
这也是难免的。
盼盼家具厂就是实力再强,也不可能吃下全国的盘子。
在澹季,尚可以考虑兼顾周全的。
在旺季,就必须做到有所取舍,确保利润率。
马明朝车开得不快。
但一根烟的功夫,也就完成了绕厂一周。
杨沉鱼意犹未尽地下车来。
她没像俩人那样不雅地蹲下来,但依旧是站在旁边,踮着脚尖,时不时地插上一句话。
三根华子过后。
蹭车的人都蹭的差不多了,一个个意犹未尽地跟吴远打完招呼,上楼上班去。
吴远对着推门下车的马明朝道:“你再带着二叔逛一圈,让他开。”
马明朝表面上是无可无不可地,吴远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可一等到杨国柱上车,挂档用了点,转方向盘果断了一点,就忍不住疼惜道:“轻点轻点再轻点。”
一楼台阶前。
就剩下吴远和大姨子并排而立了。
杨沉鱼就问:“这次回来,能待几天?”
吴远不假思索道:“短则三五天,长则十来天。”
随即失笑道:“这话连落雁都不问,你怎么老问?跟个深闺怨妇似的。”
不料杨沉鱼也没反驳,却径自反问道:“我就是深闺怨妇了,可你知道我等的是谁么?”
说完这话就走了。
起初吴远也没多想,甚至还不忘叮嘱一句:“明天早点去爹家做饭。”
回过头来,才发觉这话口气不对。
怎么有点冲自己来的意思?
不过很快,宾利慕尚又转悠回来了。
杨国柱意犹未尽地下车,马明朝立刻开始里里外外地擦拭维护。
仿佛刚才这一圈圈地过瘾,对车子是多大的委屈似的。
“这五百万的车,跟五万块车的差距,我体验出来了。”
杨国柱一下车,就信誓旦旦地道。
听得吴远也觉得离奇:“二叔,你真体验出来了?”
“那可不?行了,我上楼上班去了,回见。”
“回见。”
吴远摇摇头,上了车,直奔梨园村。
回到吴家小楼,正赶上午饭。
虽然是平平无奇的一顿午饭,不过年不过节的,杨落雁却做得无比丰盛。
不仅如此,还把下午烧纸的贡菜都做好了。
可谓是周到全面。
吴远一问缘故。
杨落雁信誓旦旦地道:“明儿就去爹那边吃饭了,咱家里就提前今天先过节。”
这仪式感,属实是拿捏了。
可听在刘慧的耳里,却是觉着养了这么多年的宝贝闺女,彻底不把自家当家了。
而要追求自己小家的仪式感。
当时就有些拉着脸。
但转念一想,又发现,自己个都是住在这边多,回去住的少。
哪有什么资格怪罪自己闺女。
丰盛的中饭里,除了红烧公鸡,梅豆红烧肉之外,没什么水煮肉片、鱼片这般的大菜。
但一熘的田园时蔬,自家种的,纯天然,却是将来最珍贵的。
这才是家常菜的范儿。
接着杨落雁甚至拿出一瓶茅台。
但吴远见着老丈人不在,依旧不开了。
直接吃饭。
俩鸡腿,俩孩子一人一个。
刘慧却抓着鸡爪子在啃,啃得还特仔细。
等她啃完,碗里被闺女塞了冒尖的鸡肉和红烧肉。
吴远不用媳妇夹菜,却依旧被夹了不少。
主要他只顾着边吃边跟媳妇,聊些今儿送礼的见闻闲话了。
虽然可能没什么营养。
但俩口子话家常,也就是这样子事无巨细,毫无重点了。
等到午饭吃完。
刘慧抢占了收拾残局的主位置,杨落雁却只落得个打下手的位置。
这时,沙发区这边电话响起。
吴远接起来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