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十几、二十年后的兄弟姐妹为了继承一套房子而打破头的现象,三姐吴秀华这种放下钱就跑的行径,着实令人窝心了。
当然,每个时代都有拖道德水平后腿的人。
像是大姐吴淑华这样的极品。
但这事令吴远高兴的,却是看到三姐真的靠小龙虾生意赚着钱了。
连带着在三姐夫的大家庭中,腰板硬挺起来。
这就是吴远一个娘家人,能为三姐做到的最好支持。
直到三姐俩口子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吴远才跟媳妇回了小院,就手把化肥袋子里的香瓜甜瓜,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哟嗬,圆圆滚滚的,竟有十来个之多。
大部分都是青白相间的瓜皮,叫甜瓜,典型的本地品种,口干清脆,甜度适中。
只有俩个是清一色的黄皮,属于少有的变异品种,叫香瓜,闻起来特香,吃起来却偏软偏面,甜度也差一些。
可杨落雁偏偏就挑中个香瓜道:“我喜欢这个。”
说着就凑到水井边上现洗现吃。
吴远从剩下的一堆中,挑了俩甜瓜,等媳妇洗完香瓜,接着洗了。
杨落雁开着水龙头,不大不小的香瓜,在她纤细灵巧的包裹下,几轮冲洗就洗得干干净净。
也让吴远意外注意到媳妇纤手的美来。
毕竟这年头农村的媳妇,不存在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可能。
远比不上城市里女孩的纤细和修长来。
可偏偏在刚刚那一刻,吴远发现,媳妇的双手之美,丝毫不差。
直到杨落雁洗完,随手甩了甩香瓜上的水。
差不多之后,左手捧瓜,右手握拳。
伴随着手起拳落,嗙的一声,香瓜当场炸裂的同时,也破坏了吴远刚刚发现的美来。
杨落雁欣喜地把裂开的香瓜,顺着裂痕,一掰俩半个,凑到鼻间一闻。
香气盈鼻,全是满足。
满足之余,才发现丈夫对着她在发呆。
不由问:“愣什么呢?”
问完之后,才看到吴远手上的俩瓜,于是嘴上咬着半个瓜,双眼四处逡巡着把另外半个放在哪里道:“我帮你洗?”
吴远当即回过神来,“不用,你吃你的。”
他是生怕,媳妇洗完,照样来个拳开瓜裂,汁水四溅的。
那就不美了。
因为他这俩瓜,是打算洗了,切给俩孩子和刘慧吃的。
所以还是用刀更合适一些。
万万没想到,等他洗完进了屋,正满脸喜意地准备找刀,切给俩孩子吃时,一声卧槽,顿时楞在了当场。
杨落雁闻声,匆匆地随后赶来。
只见儿子小江趁着刘慧洗澡的空档,把三姐放在桌子上那一沓子老人头,洒的满屋都是。
看得人血压骤升。
偏偏这孩子还浑然不知大难当头,乐在其中地依旧在东跑西颠,洋洋洒洒。
下一秒,一声哭嚎响彻吴家小楼。
哭声里的声竭力尽,带着‘爸爸已经三个月没打我了’的突然和嘹亮。
玥玥彻底惊呆了,坐在沙发上,被零落的老人头包围着,动也不敢动。
正在洗澡的刘慧,听到哭声,连忙胡乱冲了几把,慌里慌张地穿上衣服出来。
看见哭嚎的外孙子,当即抱起来哄,全然不顾这孩子刚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这隔辈亲来得实在不是时候。
吴远‘父慈子孝’的教育,刚进行到一半,就又被打断施法的征兆。
当即也顾不上给丈母娘面子,厉声道:“妈,你把他放下。这钱怎么撒的,他就怎么给我捡起来。但凡少一张,看我怎么收拾他。”
结果刘慧还宠溺着小江道:“小孩儿嘛,对什么都好奇,他也不是故意的。再说,谁让你们不提前把钱收起来?”
嘿,这个倒打一把的胡搅蛮缠劲儿。
听得吴远血压再度飙升。
结果却被媳妇杨落雁抢先一句道:“妈,你把他放下。他爸教育孩子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插话?”
闺女的话虽不重,但刘慧依旧是倍觉委屈。
一把将小江放下,顺便推了一把道:“行行行,你们教育,你们打死他算了。”
接着就转身蹭蹭蹭地上楼,边走边嚷嚷道:“嫌我多嘴,那我走好了!有本事,你们自己带!”
刘慧这一走。
留下小江独自面对吴远,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饶是如此,吴远也没有心软,依旧绷着脸道:“捡起来!”
于是小江小脸挂泪地直接蹲下来,开始捡那一张张散落满地的老人头。
玥玥回过神来。
虽然平时总爱和弟弟争吃抢食儿的,但现在却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