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远这么做,的确是冒了些许风险的。
但是身为匠心匠艺都更高一筹的同行,吴远实在看不了对方那简单粗暴的铆钉固定方式。
就这,怎么好意思标榜老师傅纯手工打造?
看完图纸,虽然有些分歧,但萨拉依旧以庆祝为由,邀请吴远共进午餐。
吴远能给她这机会么?
当场就给拒绝了。
卷起图纸就道:“我要去家具厂督工生产,等我们试产家具,通过贵司检验的那一天,再庆祝也不迟。”
这意味着,不仅饭吃不成了,就连喝咖啡的时间都没有了。
双方一道出了公司,吴远顺便叫上了马明朝,直奔曼迪菲家具厂。
拆迁日近,烂泥渡的人气,已经跌落到极致。
颇有几分破败老城区的味道。
只是看门老井头的笑容,一如往昔。
吴远拿出包玉溪递过去,顺便问道:“最近厂子没什么异常吧?”
老井头喜滋滋接过道:“没有,老板放心。连谭德春都没再来过。”
老井头说话间,把大门打开。
让银色桑塔纳得以长驱直入,直接停到了厂长办公室门口。
和上回一样。
吴远直接打开厂长办公室,开了空调,而让马明朝去叫蔺苗苗和何运辉。
不多时,何运辉先到。
师兄弟俩见面,二话不说,先把烟给点上了,接着才聊开来。
何运辉道:“厂里准备15号开始,分批搬迁,打算一周之内搬完。”
吴远点点头:“各方面协调好,注意安全。”
紧接着何运辉才说到点子上道:“虽然陆陆续续地搬,会导致陆陆续续地分批开工,但厂子里还是打算搞个乔迁仪式,沾沾喜气。你到时候……”
话未说出口,就被吴远打断道:“到时候得是二十几号了吧?那我指定不在这边了。”
何运辉哦了一声,没再多说话。
就在这时,蔺苗苗兴匆匆地推门而入,猝不及防地,就被呛了一口烟雾。
“老舅,你就不能少抽两口?”
“你舅妈都不管我,轮得着你管?”
蔺苗苗哼哼地,绷着嘴。
吴远三口并做两口地抽完华子,掐灭在烟灰缸道:“过来看看图纸,这是芬迪拿来试试咱们水平的几件家具。只能做好,不能做差了。”
随着图纸地一张张展开,何运辉的脸色从起初的凝重,到后来的渐渐轻松。
看完最后一张,何运辉甚至轻松地道:“这不就是咱们平时生产的水平么?国际大牌,也没高明到哪里去嘛!”
吴远松开手道:“这其实不是芬迪提供的图纸,是我根据对方提供的家具样品,设计出来的图纸。”
说着,吴远把萨拉给他的那几张家居照片和简单图纸摊开来。
何运辉目光回到吴远的图纸上,指着榫卯结构道:“我就说,怎么有些奇怪的。芬迪的家具,都是铆钉联合的。这儿,你给它改了。”
吴远点点头道:“这地方是个风险点,萨拉女士提出异议,担心出问题。所以这一点,我们只能做的比他们好,不能比他们差。”
何运辉又琢磨了一眼那榫卯结构,接着恍然大悟道:“这个不复杂,结构强度也还不错。你做了改良的?”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吴远笑道:“让大师兄你看出来了。”
接着转头问蔺苗苗道:“你这边有什么问题?”
蔺苗苗思忖着道:“芬迪家具,咱们之前研究过。但软装面料,曼迪菲家具只是采购了类似的布料。这个既然作为芬迪的家具试产,为了确保代工的质量,最好能有同种布料和内衬原料。”
这方面,吴远倒是疏忽了。
好在蔺苗苗是及时提出来了。
吴远也从善如流地道:“等我回去,就给萨拉女士打电话,请她协调一批过来。”
说完了代工家具的事,蔺苗苗一抬眼看着墙上的挂钟道:“老舅,你要在我们厂吃饭?”
吴远没好气地道:“咋地,一顿饭都不给吃?”
“给给给,”蔺苗苗偷偷吐了吐香舌道:“不是怕你吃惯了腾达的好菜好饭,吃不惯我们烂泥渡的粗茶澹饭嘛!”
在曼迪菲家具厂吃完了中饭,吴远坐车离开。
等到银色桑塔纳拐到烂泥渡主路上,吴远这才想起道:“明朝,来都来了,咱们去川沙新镇走一趟。”
马明朝也是立马会意道:“老板,去腾达一建?”
吴远点点头。
于是银色桑塔纳原地掉了个头,直奔川沙新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