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时候,一个念头的滋生很莫名其妙,却是意外地野蛮生长起来。
一发不可收拾。
就比如现在,徐县长忽然觉着:孝生这个乡长跟自己没了默契呀,连根烟都接不住了。
颇有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意味。
徐县长也觉着这样的判断,有些过于草率。
但这判断在脑海里就是生根发芽,滋长起来了。
卞孝生并没有想那么多。
刚才那一瞬间,他确实有些失神来着。
因为他在琢磨,怎么跟县长开口说那个事。
但是想来想去,还是觉着开门见山好了。
他觉着,自己跟徐县长有这个默契,适合直来直去。
“县长,我听说咱们市在搞一个家居港的长远发展规划?可我觉着,咱们应该发展种桑养蚕,缫丝生产,进而到成衣出口这条路。之前我们不是有过探讨么?”
听了这话,徐县长愈发笃定:孝生竟然问起这样的问题,确实和自己没了默契。
于是他冲着烟灰缸弹了弹烟灰道:“孝生,我承认我们有过类似有意义的探讨,但那是当时没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现在有了家居港这个更好的选择,我们为什么还要抓着别人走过的老路不放呢?”
“孝生呀,吃别人嚼过的馍没味道。况且,种桑养蚕这条路,我们首先面临的就是南方同类县市的竞争。这方面他们走在我们前头,我们拿什么去超越,去追赶?”
“说到底,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成为他们的上游,沦为他们的附庸产业带。”
卞孝生紧咬着牙关道:“县长,你是不是觉着吴远比我更有潜力?”
一听这话,徐县长就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白说了,卞孝生根本就没听进去。
而且作为一个干部,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是昏了头了。
“孝生,你怎么会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