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才发现这家里,除了自己两口子,就只有一只大黄狗。
没什么好羞涩的。
螓首深深地埋在吴远的怀里,任由他抱着进了屋。
大黄狗默默地从干草和刨花堆里抬起头来,看一眼俩人,又默默地收回。
自打这女人进门,这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以前好歹还有个狗棚,挡不住风,好歹能挡住雨雪。
现在好了,以天为盖,以地为庐。
嗷呜,这日子没法过了。
翌日。
腊月二十九算三十。
天刚蒙蒙亮,两口子好梦正酣,就听见外面伴随着大黄的狗叫,有人咣咣叫门。
杨落雁恍然惊醒,匆忙穿衣,开门一看。
不是别人,正是马明军这个大个子。
“师娘,俺给师父送两条鱼过年。”
说着拎了拎手上用稻草穿住鱼鳃的两条大青鱼。
吴远闻声披着棉袄走出来笑问:“明军,不是还没拜师么?你这礼送早了。”
马明军挠挠头:“不早了,师父。前几天鱼塘里打的,一直养在缸里。”
“那行。”吴远点了头,杨落雁趁机接过来,“这就算是拜师礼了,以后别再花钱了。有时间趁早过来,多跟我学点本事要紧。”
“嗳!好嘞!”马明军连声应着,搓搓手又问:“师父,今天有什么活要干的?”
吴远挥挥手:“大年三十的,能有什么活?你也回吧,安安心心过个好年。”
打发走了马明军,吴远帮着媳妇从手压井里打了一大盆水,将两条大青鱼放在里头。
游得挺欢。
两口子来不及多看,垫补口早饭,便匆忙奔赴乡里集市。
前些日子,净准备结婚的事了。
过年的东西,譬如对联、窗花、给先人烧的纸钱,甚至是炮仗,一样也没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