栅:“都安静点,你们几个,是在私底下串联越狱吗?我警告你们都老实一点。”
伊万抬起头,轻哼道:“我如果说不呢。”
刀疤看守仅剩的独眼中露出出危险的光芒:“你说什么?异教狗。”
伊万拔高了语调:“你还不知道你关押了怎样一个重要人物,我可是塔基丁大人麾下的心腹重臣,统领一整支马穆鲁克的骑兵将军。”
“阶下囚还敢这么嚣张?”
刀疤看守拔出了手中的武器,神情阴狠:“你就是再大的官儿,现在也归我管,知道吗?”
伊万一脸不屑地换了个姿势倚着囚笼:“不过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罢了,你还不明白我的身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现在就是你家领主老爷的钱袋子,懂吗?”
刀疤看守的脸顿时僵住了。
伊万压低了声音,冷冷道:“现在,为我,还有我麾下的士兵们准备一份食物,我还需要一个医生为前面那个可怜虫看看他生满苍蝇的腿。
否则,在我家大人缴赎金的时候,我一定会向你的领主痛斥——就因为你,他少得了最起码五百枚金灿灿的硬币!”
刀疤看守的独眼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犹豫许久,铿得一声将原本已经拔出一半的武器又塞回了鞘中:“等着,我要请示我家大人。”
伊万胸有成竹般做了个“请走不送”的动作。
环顾四周,迎着一道道仰慕的视线,他向富尔克眨了眨眼:“学到没?”
富尔克忍俊不禁道:“厉害!”
就这么一个打岔,他几乎已经忘记了原本心中的郁结,似乎,以后就跟着伊万这个有趣的男人也不错——反正,他已经是与圣枪守护者为敌,罪无可恕的罪人了。
...
男人掀开营帐的帘子,兴冲冲道:
“德瑞姆,广场上正在处决逃兵,你怎么不去看热闹?”
德瑞姆正喝着闷酒,鼻头通红,闻言,豁得站起来,揪住男人的脖领子:“混账东西,咱们死了近乎一半的兄弟,你还有心思去看热闹?”
男人愣了下,怒道:“那又怎样,难道我像你一样躲在帐篷里,终日不出去见人就能使兄弟们活过来了吗?这是在跟萨拉森人打仗,跟萨拉丁打仗,你难道带我们来之前,就没想过萨拉丁是怎样的大人物吗?他只要一根手指头,就能把骑在我们头上的穿刺者拉乌夫碾碎末,跟这样的大人物打仗,你会不知道代价?”
他狠狠地拧开钳制自己脖领子的德瑞姆的手,骂道:“我们就是一群装备粗劣的游牧民,那些奴隶骑兵,库曼人,突厥人,哪个不比我们强——我们还在放羊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杀人如麻了。”
看着德瑞姆有些愣住的神情,男人继续道:
“醒醒吧,什么建功立业,什么骑士头衔,那都不重要!我们现在还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德瑞姆有些颓废地坐在了地上。
他捂住自己的脸:“阿里,你说舍赫他们答应我们一同参军时,预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吗?”
这场仗,他们立下的功勋,不足以获得哪怕一个“骑兵”的头衔,来时十八个人,如今只剩下十个,几乎死了一半,换来的功绩,也不过三名马穆鲁克。
作为轻装骑兵,他们在正面的骑兵对冲当中,所能发挥出的效果实在太过有限了。
阿里有些怒其不争地抓住德瑞姆的肩膀:“振作一点,德瑞姆,你可是我们连队的队长,接下来,我们还要跟随你的指挥去远征埃及呢。”
德瑞姆有些麻木地看着自己的族人:“我也想振作,但现在你告诉我,回去之后,我该拿什么向死去兄弟们的父母交代?拿什么向舍赫交代?去打埃及,又会送掉几条性命?”
阿里沉默了片刻,嗫嚅道:“侯爵大人给战死者开出的抚恤金很高了,平均下来,每个人都能在阿兰德勒定居下来,并且分到一块土地,在上面建起自己的农庄...”
德瑞姆叹了一口气,在洛萨麾下,即使是战死者,也能得到妥善的安置,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但这不会使他好受半点。
“阿里,你家也就剩你一根独苗了吧?”
阿里“嗯”了一声,声音也变得哽咽了起来,为拉乌夫服兵役及逃离拉乌夫的领地路上,他们已经损失了太多兄弟了,这次跟他们出来的,已经是沙约部大部分的青壮了。
德瑞姆又想起了当初离开时的豪言壮语。
他忍不住苦笑道:“如果我当初没有向乌尔姆骑士请战,而是就老老实实履行我们做斥候的职责,事情就不会落得现在这步田地,是我对不起兄弟们。”
帐篷被豁得掀开。
“没人怪你,头儿!”
“这也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沙约部从来不产懦夫!”
一群沙约部的年轻斥候们拥进帐内,他们每个人都被晒得肤色黝黑,但却很有精气神,这些年轻斥候们,骑术本就不赖,经过战争洗礼后,已经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