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两声凄厉的尖叫贯穿了整条巷子。
悬浮在半空中的丑陋恶灵,蒙在枯朽脸颊上的干皮,缓缓扯出了一丝狰狞的微笑。
恐惧,是恶灵最甜美的食粮。
这种往往因婚前暴力行为而死,盘踞在死亡之地附近的恶灵,心中充满了对生者的憎恨与怨毒。
“不,不要!”
“滚开,畜生!”
两名巡逻兵大声尖叫着,他们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但普通铁器,只是穿过恶灵的身体,连一丝波澜都掀不起。
眼看着,恶灵狰狞的长舌,已探到两人面前。
“吵死了。”
一个有些不耐烦的声音突兀在两人心底响起。
抬眼看去,对面的屋檐上,正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裙袍,晃荡着两条洁白小腿的少女。
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再叫,我就顺手把你们也一起解决掉。”
“说来奇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在正午时分出现,体内蕴含着如此浓郁火气的恶灵,是这个世界的特产?”
“真是有意思呢。”
她低声呢喃着两个人根本听不懂的话语。
原本正准备对两人下手的日间妖灵,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少女那姣好的容貌。
它的脸上,嫉妒与怨毒交织成一张越发狰狞的面孔——如果我当初有这么漂亮,是不是就不会迎来这样的结局?
我甚至有可能成为贵族家的女仆,得到主人的宠爱,而不是被一个恶棍玩弄。
黑色的液体,从它的眼眶中喷涌而出,它几乎是立刻放弃了都已送到嘴边的食材,向少女扑去。
斯科特高喊道:“小姐,快跑,这是一只恶灵!”
约翰破口大骂道:“蠢货,别管她了,快跑!”
他从地上爬起,迈动因恐惧而有些麻木的双腿,拼命向外跑去。
少女翘着双腿,一晃一晃的:“呵,还挺善心的嘛,放以前,我可能会许你一個为王庭服务的血奴身份,但现在可不行。”
一道火柱从日间妖灵的口中喷出。
仔细看去,赫然是那条日间妖灵口中的长舌,那一根根锋利的倒刺上,正萦绕着有些发黑的深色火焰。
“真恶心。”
芙琳吉拉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那火焰中,散发着宛如腐肉般的恶臭。
她的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真是令人作呕的味道,不要弄脏了我的新衣服,这可是大人替我买的!”
砰——
长舌洞穿了墙壁和屋檐。
少女的身影却早已消失了。
日间妖灵有些不解,它生前,也从未接触过什么超凡力量,哪里知道一个看上去分明就是普通少女的人,竟还有这种特殊的能力。
“我在你后面,蠢货。”
日间妖灵猛然回过头,看向背后。
跟在洛萨身边看着时不同,芙琳吉拉的战斗状态下,眼眸里盛满了化不开的血色,她的嘴角,两颗精致的尖牙刺破有些苍白的嘴唇。
一对蜿蜒的红色魔角伸出,一层薄薄的血雾,弥漫在小巷中。
“要赶紧解决掉你,回去找大人了。”
她悬浮在半空中,张开手,一根中间蕴有一条血丝的骨刺,穿透了她的掌心,宛如一把锋利的长剑。
骨刺与血肉蠕动间,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声响。
日间妖灵发出了一声充满恐惧与愤怒的尖啸,猛然扑向芙琳。
但她并未躲避,只是轻轻挥落骨刺。
下一刻,血色的光芒充斥在小巷里。
等到光芒敛去之时。
日间妖灵的身体一寸寸凝固,变成宛如石像般的灰白色。
随即轰然坍塌成无数碎片。
...
在城堡顶部的平台。
从这里,能够俯瞰到整个蒙特利尔城,狭窄弯曲的小巷,雷纳德伯爵最喜欢居住的宅邸,教堂和一座座街头的神龛。
妓院和澡堂,花园及喷泉...
还有干裂的昏黄色土地,以及那条因旱季而流量暴跌的约旦河支流。
汉弗雷爵士身披骨螺紫的披风,双手按在平台边沿的粗糙岩石上。
身后,满头白发的年迈奴仆,有些疑惑道:“汉弗雷爵爷,我们这么怠慢那位洛萨男爵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汉弗雷冷笑道:“就这种态度对待他最合适不过了,跟那群萨拉森骑兵拼了个两败俱伤的他们,短时间内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他对我们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奴仆有些犹豫道:“还有,城里这段时间,每天都在死人,据说是闹鬼...不用提醒洛萨男爵吗?”
“不,他死了最好。按照惯例,他死去后,麾下的军队,该由我暂时统帅,那的确是一支精锐之师,不该留在这种暴发户一般的小男爵手中。”
汉弗雷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