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在查封衙门!小的打听了一下,是太子殿下在点卯!”
“点卯?!那老爷我岂不是正好不在?!哎呀,完了完了,快,备马!”
这官员已是中年,下巴有颗大黑痣最叫人印象深刻,他叫卢叔茂,正是这次派往山东的巡按御史。
原本回京之后,他也是做好了要汇报的准备,可浙江的事吸引了朝中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包括殿下的。
所以这么一拖就拖了近十天下来,搞得他都要以为太子忽略了此事。
巡按御史是监察官,这一趟监察下去,多多少少有刮点油水,身上踹了银子他忍了几天,今天是再也没忍住,没想到命不好,碰上这档子事儿。
马备好了还不行,哪个当官的也不会穿着官袍去喝花酒啊,还好下人机灵,给他弄了个马车。卢叔茂掀开一看官服都在,不禁夸他机灵,“老爷我过了此关,回头就重重赏你!”
“哎!”下人听说有赏,干活儿更加卖力,“老爷吉人天相,又在山东立了大功,这次肯定会安稳过关!”
然后回来把赏赐给他。
于是卢叔茂是边赶路,边更衣,什么礼节也不管了,就在大街上、躲在马车里把衣服换上,结果马车赶得太快,在一个路口忽然‘砰’的一声和另外一辆马车撞到了一起!
急的不是你一人啊!
这下好了,弄成一个车仰马翻。马车翻了之后,卢叔茂在里边儿也得不着好,就是吓坏了马夫,顾不着自己被撞坏的脸颊,他赶紧到后边儿找人,“老爷,老爷?!”
这事故不大不小,但这年头也没什么安全气囊之类的东西,可怜卢叔茂的脑袋在里面硬生生的撞了木头,人竟是晕了过去!
马夫担心自己摊上涉及朝廷官员的人命桉,啥也不顾得就把人往外拖,这一拖不要紧,卢叔茂的衣服还没换好呢!
……
……
啪!
朱厚照把手中的奏疏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这就是我大明的御史!还说要顾及朝廷的脸面!如果朝廷都是这些官员,在百姓的心中,朝廷还有什么脸面?!怕是早就被他们给丢干净了!”
“殿下息怒!”
皇太子陡然发怒,所有官员都噤若寒蝉。
这会儿也不止先前那么些人了,内阁、六部九司被放出来的一把手都在。
刚刚接任戴珊任督查院都御史的张敷华主动请罪,“卢叔茂是督查院御史,臣尽职不利,无可争辩,请殿下治罪!”
朱厚照不想搭理这话,只是皱紧着眉头问地方,“牟斌,这次一共多少人?”
“启禀殿下,一共查出含卢叔茂在内等大小官员108人。”
“呵,倒是凑齐了108将!这还只是京官,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又有多少地方官员该当值而不当值的?平日里就知道给本宫递奏疏,要么向本宫要钱,要么向本宫请求免钱,一张嘴就说国事艰难,有这么一群天天躺在床上等靠要的官员,我大明朝能不难吗!真是荒唐!通政使司来人了吗?”
通政使司是负责收发奏疏的部门,出纳帝命,通达下情,勘合关防公文,奏报四方臣民实封建言、陈情申诉都属他们的活儿。
虽然在实际的过程中这个部门有些被边缘化,但它还是有个职责,就是将奏疏誉抄存档。
“臣孙廷垣,听候殿下旨意!”
“本宫记得,大臣所上的奏疏,通政使司都有留存,你回去和你的属下们说,准备好这几日都不要回家了。牟斌那边不是有108人的名单吗?你们回去挨个找,把这些人的奏疏都给本宫找出来,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再看看他们是怎么做的!本宫不怕丢脸,有的时候脸皮呀就得拿出来在太阳下晒一晒、红一红!”
“张成田!”
这是张天瑞的二儿子,这几年一直在管理着《明报,没有品级,不是官身,但《明报属于东宫的喉舌,一直也是听东宫之命行事。
“草民在!”
“今晚你们也不要睡了!明日的《明报改版,把这名单给本宫印上去,错一个字,本宫要你的脑袋!”
现如今这东宫之中,内阁阁臣这种要员都老实跪着,张成天还有什么话说,他那个小肩膀什么也担不下来,只能老实干活。
但太子的旨意还没完,“另外,通政使司今晚至少找出三个人的奏疏,和张成天这边沟通好。张成田,明天除了这108人的名单之外,你还要摘出一人详细报道,把他奏疏上的话原封不动的挑些上去,让京城的老百姓好好看个戏!108人呢!一天一个今年的年关都不够用!好,咱们就来一次与民同乐,好好的给百姓们演一出笑话!”
太子说的话重,且照他这么说去做,估摸着朝廷的脸就丢尽了。
刘健是内阁首揆,这种时候他得有话出来,心中定计之后倒也不慌不忙的一字一句说道:“殿下不可冲动。这些官员无故不当值自然不对,但朝廷先前并未有过点卯的先例,如此突然清查,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