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其他大臣感同身受的感觉就强烈了,即便不是一部尚书,自己手里也总归是有负责的事的,若能得太子这样一句话,往后出了问题,那也是一张免死铁券。
反之,如果刘大夏因为这个原因而被处置,那这里所有人被不被处置就看太子的心情了。
两相比较,选哪一个?
所以此言一出,哗啦啦的就有官员出来反驳焦芳,反正他名声不好,喷他几嘴也没关系。
“臣以为殿下所言有理!焦侍郎何必得理不饶人?殿下都说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此处置,非常公允!这也才显出我大明太子的胸襟!”
“臣附议!”
“臣附议!”
……
好。
朱厚照笑着点了点头,“行了行了,既然公允就好,总之,孤不去追究这些弊政的来由。但,问题已经出现了,孤是太子,你们都是朝廷的大臣,谁能眼睁睁看着这个问题不解决?”
李东阳暗暗叹气,果然如此。
可是若想把这个问题解决,就是把刘大夏剥了皮也做不成。
但太子的姿态做得太足、太厚实,作为一个兵部尚书,你自己那摊子事儿有问题,我不找你麻烦,已经可以了,现在当这个官,总要干这个事吧?
而且你不是忠臣么?什么叫忠臣?不会因为做不成怕死吧?
朝堂之上,又沉默了。
朱厚照喊出一声,“说话!要不要解决?!”
这……
现在说出来要,就是在刘大夏的身上又踩一脚。但谁又能在这个时候说一句不要?
道德舆论这种东西,不能老是让他们拿来限制皇帝,也要给他们套上!
跟我谈为国为民,劳资红旗下长大的,我真心想要为国为民的,这些人难道都是真心的?
朱厚照一看哗啦啦、软绵绵的出来一些‘要’的声音,这让他很不满意。
“内阁先说,我大明吃空饷的问题,要不要解决?”
李东阳和刘大夏的私谊还是不错的,但到这个时候,他又能说出什么来?
好在刘大夏也是满身傲骨的人,
他自己就出来领受旨意,“殿下不必再问了,殿下既有革故鼎新之意,为人臣子岂有推受之理?臣愿领此差!”
不行!
这样一来,搞得你像是一个视死如归的英雄似的。
朱厚照必须要让其他大臣说话,大家都是读书人,不留字,但必须留个话下来。否则将来有人给太子‘戴帽子’,说他故意刁难怎么辩解?
所以说现在这些人都得表态!
他以前可吃过类似的亏。必须表态,等到处置的那一天,就不是太子逼刘大夏去做这么难的事了,是朝臣都同意的。
“大司马为国尽忠之心,孤当然看在眼里。不过大司马也和父皇说过,朝中大事要与臣子商议着来。”
“孤,这就是在商议。”朱厚照斜眼一撇,随后勐然提起声音,“刘阁老!此弊,要不要去除?!”
刘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他本来想当个泥鳅,继续滑过去。但太子点名要他回话,他也没办法,说道:“微臣以为,似此积弊,若要解决,还需从长计议。”
又想当老狐狸。
“孤没问你怎么解决,孤问的是要不要解决。孤当然知道要从长计议,问题是朝廷需不需要下这个决心,去除此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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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健心想,我仁至义尽了,“要。”
“李阁老?”
“涉及军饷问题,似应户部一并协商妥处?”
真难呀。这些个人真是叫官官相护。
“李阁老,不要让孤重复自己的话。”
“……要。”
“刘阁老?”
“要。”
“不要叫孤点名了,都自己出来说。六部九司?”
跟这些人干点儿活能把人累死。
等到他们全部说完了,太子这也就盖棺定论,缓声道:“既然如此,大司马便辛苦一些。孤以为北方的边军最为紧要,鞑靼人虎视眈眈,无论如何也不能出问题。兵部也不必处处出击,还是一步一个脚印来,固原、大同、榆林,各镇如有这些问题的,你逐一清理,清理出来的银子,孤不要,多购些军粮吧。从哪里清理出的银子,就给哪里买军粮,免得人家以为是朝廷在抠这笔银子。”
“还是买了军粮好,这些士兵多吃一口,力气就大一分,你们的荣华富贵可都要靠着他们呢!所以这银子孤不拿,也不准任何人拿!”
“大司马,还不接旨?”边上的太监陈荣提醒说。
刘大夏反应了过来,跪下道:“臣刘大夏接旨!”
好,这个事情就由他去做吧。
朱厚照也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但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