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的念头都没有,反正是不觉得累。
所以下人们都滴咕,到底是锦衣卫,提审犯人是有瘾的!
主要对于毛语文来说,明面上能抓的已经给巡抚衙门抓完了,所以说自然要从李、党二人的口中撬出名字来。这个王华也算是有能力的,在张永还没到的时候当机立断,不给这些人反应机会,估计这帮人就是想要惹出大的乱子也做不到了。
勾结外敌或者干脆起兵造反都不是什么浪漫的、热血的事,它是要经过周密的准备、反复的抉择的。
房间里,田二等跟随来浙江的有六人,现在一边三个坐在两侧,毛语文自己则坐于中央。
田二说:“头儿,姓党的嚣张些,是不是先审他?”
“成。带上来。”
党善吉在王华面前被捕的时候还是红色官袍,这会儿就没那么好待遇了,全身的丝绸衣服都给扒了,现在就是个灰熘熘的粗布麻衣,而且头发也凌乱了,甚至还沾上了两根稻草,因为捆着手脚也不便拿下来。
他是个诨人,平日了就横,到了今日知道自己必死了,那更加横得没边儿,在毛语文的面前就开始咆孝,“审我的是谁?报上名来,叫爷爷瞧瞧你有没有资格审我!”
“锦衣卫指挥同知,毛语文。”
这个官位不小了,在锦衣卫的官职序列里,再上一步,他就是锦衣卫指挥使了。
党善吉脸色略凝重,“锦衣卫的人,怎么到了浙江?”
毛语文歪扭着嵌在椅子里,有些被气笑了,“老子当锦衣卫这么些年,你是第一个上来先问我问题的,我服你,我他妈是真服你。好,你既然特别,那就对你特别对待。”
边上的田二上前,这像是一种默契。
“他不老实,先掰断小指。”
党善吉眉头一抖,但似乎没有要立即求饶的意思,而是怒目圆睁看着田二,“本官是浙江按察使!钦命朝廷三品大员,掌一省刑名!”
“够硬,我喜欢,我就喜欢硬的。田二,你掰两根,咱们先听个响儿。”
掌一省刑名的人,这种场面自然见过,所以承受能力还是有些,再加上他记得李俨才说过,不管怎么样嘴巴要硬。
他知道,这个人脑子是比他好使的,这次便先信了。原先照他自己所想,干脆全特娘的招出来算了,但几次共事,他觉得李俨才这个人还是可以的。
所以哪怕这个屋里惨叫连连,但也仅仅是惨叫,毛语文确实没有听到一个有用的字。
先是初审,毛语文也不想把人搞死了,所以最后似有几分欣赏的说:“党善吉……我审了那么些犯人,你算是其中骨头硬的了。先拖下去吧。喔,对了。”
毛语文蹲了下来,在他耳边说:“审犯人,是我很喜欢的事。现在我告诉你,你和那个李俨才,谁先交代,谁便少受酷刑,反之,另外一人就会一直被折磨。一会儿我也会这么和他说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
这是太子教的,考验人性,屡试不爽。
不过党善吉似乎没什么反应。
“笨人好啊。笨人憨。”毛语文审了许多人,所以有此总结,“将他的嘴巴塞住,叫他只准听,不准说。带下一个人。”
李俨才的形象倒是和党善吉差不多,只不过他比党善吉要胖上一圈,情绪也镇定很多,没有一上来就大呼小叫。
但锦衣卫的到来,让他很是警觉,飞鱼服他是认得的。
“殿下派的人,竟已到了。”
“你看着聪明些,应该会做聪明的选择。”毛语文指了指地上趴着的党善吉,“刚刚我已和他说了,你们两人,谁先交代,谁可免遭酷刑,反之另外一人,则要领会领会诏狱的手段了。”
李俨才不卑不亢的说:“弘治十二年,殿下有明旨,严令北镇抚司不得滥用酷刑,若要用,也须得殿下同意方可执行!你现在所用,就是私刑!”
“那你觉得,我有没有殿下的首肯?”毛语文细长的眼睛笑起来,让人觉得很阴险。
“你……”李俨才被这样一问,还真的不好说,人家毕竟是从京师来的,“殿下真有旨意?我们可都是读书人!”
“你比他还不要脸。”毛语文很讨厌这个人,“田二,掰断他三根手指。”
“好!”
“啥?!”李俨才人都要疯了,什么叫掰断手指,说得和上街买菜一样,“哪里有你们这么审桉子的?什么都还没有问,上来就用刑!”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皇权特许,我们就这么审桉。动手!”
田二也不喜欢这个一看就浑身心眼的读书人,上去就按住他被困住的手,然后挑出一根中指。
这一用力,李俨才的身子就蜷缩起来往后躲,脸上的表情也直接狰狞了,“啊!痛!痛痛痛!”
至后来他只能跪在地上,仰着身子,算是给手指一个存活的角度,“……你,你先问我话,再用刑不迟啊!”
听他这么说,一直摊成一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