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云忍着害羞的劲儿把手搭了上去,这么一触碰才知道,殿下的手又软又温暖。
或许是因为这热量,秋云觉得自己也有些燥了。
不过虽然全身如蚂蚁一样爬过,但若说要放开,她也有些舍不得,还往前走了两步,这样拉起来更方便些。
过了会儿。
张永也跟着刘瑾到了,他们一瞧这状况还退了出去。
“回来!”
于是两个人又低着脑袋在朱厚照面前跪下。
“还困么?”
刘、张全都摇头,“回殿下,不困了。”
“能醒来总归是好事,明天早上,有个人是永远醒不来了。”
在路上刘瑾已经说了,所以这话张永听得懂。
刘瑾又说道:“殿下,浙江那边眼下是不是要换个人去?”
“礼部尚书都自杀了,现在换谁呢?”朱厚照想想自己在浙江的人,“魏彬的事,你们都要引以为戒。本宫将魏彬放在镇守太监这个位置上,是对他寄予了希望的。可瞧瞧他都做了什么?每每想起来都觉得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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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张二人听了这话,心里也是紧着。
“张永。”
“奴婢在。”
“叫你来是有件事要你做。”朱厚照双手背在后面,“你少睡几个时辰,明日就启程去一趟浙江,去找王华,先把李俨才等一干人等全部抓捕!之后再去找魏彬,想办法让他说出这几年在浙江接触的什么人,又是谁在给他送银子,记着,带上腾骧左卫的兵。”
“奴婢遵命!”
“另外,本宫会让毛语文带着锦衣卫和你一起去,有些时候要听一听毛语文的,胆大心细没几人胜得过他。但你还是总负责,节制一下毛语文。”
毛语文有时候会滥杀无辜。
最初还没发现,现在朱厚照是知道的。
“张成不敢去,咱们东宫的人敢去,去将浙江这天捅一捅!看看有谁能将这大明朝的天翻了!浙江布政使之下一众官员的贪污窝桉,本宫这次一定要将它扯出来瞧一瞧!任何人敢阻拦的,你们报上来给我,本宫不怕他!”
他妈的!
朱厚照这个太子,虽然没有朱元章、朱棣那样的威望,但他到底是太子,
在大明朝的国境之内,现在他盯上这件事,还有谁能反了不成?即便是反了也有腾骧左卫!
张永听了有一番热血,汹涌着、咆孝着。
皇太子把他这个心腹派了出去,就是要动真格的。
“殿下!奴婢这次一定将差事办得漂漂亮亮,把魏彬丢掉的脸,再给殿下挣回来!”
“这话还有些志气。”
朱厚照也发现了,几次三番,他本想派文官用政治手段解决,
譬如最初派杨廷和去青州,和此次派王华去浙江也差不了太多。
但最后,大明朝的文官体系总是逼得他使用厂卫,用军事的力量解决。
所以他现在是越来越明白为什么有明一代,宦官为祸特别巨大。
这就是力学定律,因为文官的力量很强大,所以是他们自己给自己逼出了一个强大的对手。历代皇帝搞来搞去没办法,就只能放权给太监。
“去吧,整军出发。”
“是!”
朱厚照抬头望了眼洞房,有些亮色已经钻出来了。
张成的事情在今日必定引起轩然大波。而看时间,想必皇帝已经要醒了。
“刘瑾,”他缓缓叫了一声,
“奴婢在。”
“我们去拜见父皇。”
这个时候,弘治皇帝也收到了消息,和朱厚照一样,刚听闻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左右茫然看了一下,就问:“太子呢?太子知道吗?”
他登基这么些年不是没遇到过自杀的官员,但是张成毕竟是礼部尚书。其影响怕是不会小。
怎么处置,也是个考验人的活儿。
好在朱厚照主动来了这里,不多时他就见到了。
太子也没二话,“父皇,儿臣都已经知道了。”
“他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皇帝满是不解,“如此忽然的去了,想来朝野定是议论纷纷。”
朱厚照说道:“是的。张成是礼部尚书,也是父皇倚重的股肱之臣,他的身后事怎样办,早朝之上肯定会提的。儿臣以为,礼部尚书自绝,为免官员躁动,还是按照礼制为其筹备丧礼,以安人心。”
说到底,死者为大。桉子可以查,但是葬礼也要办。否则真该举朝哗然了。
“父皇近来还在静养,心中也不必过于忧惧,浙江的事交给儿臣来办,浙江的天,谁也别想翻了它!”
弘治皇帝鼻头一酸,紧紧抓住了儿子的手,种种情绪已在不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