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卡托斯从石棺中坐起,沉声回应伺服颅骨的呼唤。
“你有三十分钟的时间。”
颅骨眼眶中的红光逐渐消退,内部加载的微型反重力引擎让它无声无息地融入到昏暗之中。
他又静坐冥思了一会,回想着刚才梦中“路明非”那个深埋于心底的古老名字,以及那个美好的家乡。
“我们是恸哭者,我们是圣洁列斯之子,我们为守护帝皇珍视的人类而战。”
卡托斯手掌握住了胸膛上垂挂的那枚颅骨护符,这是他最珍贵也是最珍视的宝物——简单的祷告过后,他才从石棺中站起身来。
房间里亮起了两盏昏黄的壁灯,勾勒出他那副两米多高勇武健壮的天使之躯。
门外准备多时的战团仆从进入房间,为主人送上了蔽体的长袍与解渴的“卡拉什”。
卡托斯将杯中鲜红的血酒一饮而尽,平息了那股无形的澹澹饥渴感。
构筑这副千锤百炼的战士躯体的核心基因种子——能追源至大远征时代第九军团“圣血天使”基因之父圣洁列斯。
天使的子嗣们往往都有饮用人血的需求,他们称其为“血渴”;
但他们对血液的需求并不是生理上的,而是来自于灵能或者是灵魂层面的——当他们长时间不饮用血液时,他们就会变得虚弱甚至衰老;假如一名天使子嗣无法抵抗“血渴”的诱惑而堕落沉迷于鲜血的快感中,就会变异成一只嗜血如命的丑陋怪物。
机械神教为了完善改造从而制造出了更加“优良”的新基因种子,并在第三十五个千年的九百九十一年进行了第二十一次阿斯塔特战团建军。
恸哭者战团便是于此次建军中被建立,机械教的生物贤者声称他们缓和甚至是削除了一直困扰圣血天使子嗣们的“隐秘缺陷”——
至少一开始确实如此,恸哭者战团中的阿斯塔特们没有出现过明显的“血渴”症状。
可源自于帝皇本人以及当年生物技术师共同研究的伟大造物,不是机械教画蛇添足的技术就能够轻易解析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新基因种子的大量缺陷被暴露了出来,恸哭者战团内部也重新出现了“血渴”的迹象,并且逐渐恶化。
卡托斯一直高尚地保持着理智压制着“血渴”带来的嗜血欲望,只有在准备参与战斗之时,他才会喝下一杯由战团仆从奉献的鲜血与葡萄酒混合的“卡拉什”。
“冠军兄弟,你睡得可真沉啊。”
沉闷的脚步声响起,一名已经着好暗黄色战甲的阿斯塔特修士迈步而来,豪爽的声音自头盔格栅缝隙中传出。
“泰里斯兄弟。”
眼前这位阿斯塔特是他的冠军护卫之一,同时也是一路并肩与敌人厮杀数十年的血亲兄弟之一。
“我们又遭遇到敌人了吗?”
卡托斯询问道。
“具体情况还是面见战团长再说吧。你还有二十五分钟时间,冠军兄弟。”
泰里斯说道,头盔似乎有所警觉的微微偏移,视线自头盔猩红的目镜中射出,看向了卡托斯身旁那端着托盘的仆从:
“注意你的礼节,仆从。”
“不必这么严谨,泰里斯,他没有恶意。”
卡托斯说道,将空酒杯放回了托盘上。
他早早就留意到了这个容貌漂亮的男性仆从——这十分罕见,他见过的大多数凡人仆从都是因为营养不良而瘦弱,或者是因为所在星球恶劣环境影响身体发生丑陋的畸变。
在卡托斯成为阿斯塔特之前,他同样也是瘦弱而丑陋的模样,身体被伤痕和污染折磨得千疮百孔。
直至享用了血之圣餐,在血棺中沉睡完成了血之试炼被移出棺椁时已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重塑过后的身体挺拔体格雄伟,肌肉比百炼的精钢要更加坚韧;
那面容也变得英俊不凡,与他们天使般的基因之父一样,有着令人无法忘怀的魅力。
“请……请您原谅我对您的冒犯,大人。”
仆从惶恐地低下了头。
“没事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卡托斯温和地问道。
恸哭者是对凡人态度最温和的阿斯塔特战团之一,在战团休息时间时,有的战士还会主动找仆从表示感谢他们的服务。
“……琉璃。”
仆从轻声说。
“琉璃么……听起来似乎有些熟悉。”
卡托斯略微思索。
“好了,冠军兄弟,你现在只剩下二十四分钟了。”
“别忘了你还要进行穿甲仪式。”
泰里斯催促道。
“好的。”
卡托斯也不再多想,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他跟着泰里斯,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了房间。
自称为“琉璃”的仆从在他们离开后,才重重地喘了口气。
“这家伙到底是谁,为什么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