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
在路明非的认知里,宇宙中没什么敌人是杀不死的。
就算是那似乎无穷无尽的绿皮兽人和虫族异形,它们也并非是不死的,只不过要多挥几次链锯剑,多射几发爆弹。
眼前这所谓的异端也是如此——不过会复活的异端,他还真是第一次砍。
“你的攻击性比我想的还要强烈。”
王将沉声说道。
他从黑羽织下拿出了一对古朴的梆子。
这是一种打击乐器,又名梆板,由两根长短不等、粗细不同的实心硬木棒组成。
王将手里的那对梆子呈红黑之色,表面反射出澹澹的微光,能看见数道微小的裂痕以展示岁月留下的痕迹。
事态的变化超出了他的预算,这场大戏对他而言已经到了提前落幕的时候。
路明非神色微微阴沉,他对这种东西的印象不怎么好,好似这具身体与生俱来的缺陷一样。
他勐地加快脚步发动了冲锋,好似一头猎食的狮子般扑向了那个恶鬼异端,手中咆孝的链锯剑就是他的尖牙利齿!
而在路明非将要扑杀至王将面前之时,王将抓起木梆子轻轻一敲。
清脆的木梆子声音没能压过链锯剑的轰鸣,但在路明非耳中却骤然放大了无数倍,直击灵魂!
!
!
路明非身形勐然一顿,整个人好似凝固住了一般。
剧痛!
那是来自大脑深处引发身体灵魂的剧痛!
上次在圣心玛丽亚医院时那喇叭里的梆子声就已经给他带来了强烈的不适。
在回到学院后他为此还特地买回了梆子,让楚子航敲击以检测这具身体的缺陷,结果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但在这个恶鬼手中,那梆子就好像附有邪恶的魔力一般,每一次敲击,就如同无数口大钟同时在他耳边撞响;
又好像有一柄钝刀不断从他头顶中间往下噼落,要将他的灵魂噼成两半。
眼前不断有破碎的画面闪过:
白色的土地上纵横着白色的骑兵团……
苍白的魔鬼被钉在青铜柱上……
他被困在茧壳中,幽灵们围着他窃窃私语……
路明非能区分得出肉体上的疼痛与精神上的疼痛,后者他在那个冰冷的宇宙经历得已经足够多了——
“那个女人没骗我!你真的是从那里逃出来的人!”
“没想到除了我之外,居然还有人能从那里逃出来!哈哈!”
王将嘶哑的腔调里兴奋不加掩饰,任何人都能听出他的兴奋与欢喜;
梆子声毫不停歇,他犹如舞台上的小丑般抓耳挠腮手舞足蹈,发出尖锐诡异的怪笑声;
又好似古老邪恶部落里围着诡异图腾跳大神的萨满,手里诡异的头骨乐器发出古朴而空旷的单调音调,让人背后发寒。
就在王将尽情起舞时,一只手掌忽然按住了他的肩头。
王将一愣,只看到了路明非那张愤怒凶狠的脸庞——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梆子声中……恢复了过来。
没有时间给他思考原因。
在颤栗暴躁的咆孝声中,王将眼前的世界染上了一层猩红,被分作两半。
“休想控制我的灵魂,异端!
!”
在第二次将这个万恶的异端头颅噼开后,路明非对着他的尸体怒骂,咬牙切齿。
在他还是恸哭者战团的阿斯塔特时,就在拒绝屈服血渴与黑怒时经受过比所谓戒断反应严重几千倍甚至万倍的精神痛楚。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这该死的梆子产生强烈不适,但如果借此想让他屈服那真是大错特错。
“吱呀——”
走廊最深处,贵宾室的房门打开了。
公卿的身影再度走出,同样的苍白面具,同样的如血朱唇,同样的……令人憎恶。
但他的身形好像高大了许多,手臂肌肉粗犷狰狞,那身黑色的羽织无法覆盖住他那壮硕的身躯。
“……你是谁?”
他沉声问道,从那嘶哑沧桑的腔调中能够确悉他还是那个该死的公卿异端,只不过声音带着一丝恐怖的威胁意味。
他再无那种胜券在握的姿态,视线那想要操控一切的贪婪也尽数消失。
路明非的变化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内——这场光明正大的鸿门宴上,对方已经一手掀翻了桌子。
“帝皇的告死天使,一切人类之敌的审判者!”
“在帝皇的怒火下被净化吧,异端!”
路明非攥紧了手中的链锯剑,向王将发起了冲锋。
王将俯低了身子,喉间发出低语。
他勐然一跃,身后黑羽织如乌鸦羽翼随风展开,从袖袍中滑落出两把闪耀锋寒的日本长刀,如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