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猛地睁开眼睛,口中道:“可以了!”
她的话音一落,那汹涌如山峦的猩红火焰,陡然降低,气势萎靡了至少三成。
余列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带着桑玉棠猛蹿上去。
轰的!
灼热至极的气息,喷吐在两人的身上,让即便是炼就有死焰的余列,也是无法全部抵消,感到灼热。好在两人都是筑基道士,体表自法力护持。
他们艰难但是又极为迅速的,三息不到,就横跨百丈距离,来到了那一口紫铜巨棺跟前。
“到了!”
余列的目中露出大喜之色,但是紧接着做出的动作,却并非开馆探尸,而是运起法力,狠狠的就往捆绑着棺材的金锁砍去。
铿锵!金属敲击的声音响起。
此地乃是整个葬穴的核心,在这里开棺,简直是自讨苦吃,他可不会如此不智。
余列现在要做的,便是先将金锁砍断,然后想办法将此物收入紫府中,一旦入府,那么里面的旱魃即便是已经尸变成功,它也将沦为余列的手下败将。
即便不能收入,砍断金锁后,让此棺偏移,脱离阵法核心,整个火海金锁穴的效果也将丧失许多,能方便余列接下来的动作。
铮铮!
他以手掌为刀斧,几下就砍断一根。
这一幕落在了桑玉棠的眼中,再次的让此女咋舌。
她心间惊疑道:“能布置出此等葬穴的高人,其在棺椁上用的材料肯定是非同小可,少说也会是六品上等材质。
此人竟然徒手,就能砍断此种物件,好个强悍的肉身!”
哐当的声音,在火海上空持续大作。
其实余列并非是只依仗着自家的肉身,还依仗了其体内的煞气。他以仙煞侵蚀着那金锁,吞食其灵性,令之和阵法中断开,如此方才显得他能轻易的分金断锁。
但是随着金锁的断裂,桑玉棠面上突然变幻,口中焦急的呼道:
“余兄,此阵似乎要生出什么变化了。快点!”
得听此言,余列动作微顿,他微眯眼睛,放弃了想要将所有金锁都砍断的念头,果断的就将已挣脱了大半的紫铜巨棺,往还捆着的金锁方向狠狠的一推。
哗啦声音响起来,原本如同蛛网,纵横密布的金锁,因为左右、上下位置的被砍断,仅仅有斜向的锁链还在,整口巨棺被一推,就脱离了葬穴气机的捕捉,轰然的朝着一旁的岩壁荡去。
余列还及时的将桑玉棠拉扯住,两人便站在这口巨棺上,横跨整个岩浆湖。
轰隆!
就在巨棺脱离原地百丈多点时,一道汹涌的岩浆,其足有百丈之粗,狠狠的向上喷涌,将厚实的地壳岩层轰塌近里。
整个岩浆湖泊,也是猛地震动,几十里范围内,顶部遍地塌陷。
余列和桑玉棠两人险之又险的,和那喷发的岩浆擦过,仅仅身上的衣物被过于汹涌的热力焚烧,变得干枯焦灼了。
他们回头一看,发现那喷发出的粗壮岩浆,其隐隐有形体,如蛟似兽,仔细辨认,和乌真凶兽极为相似。
吼!
猛的,一堵由岩浆和猩红火焰组成的巨兽虚影,在地底出现。
一簇簇的火焰,不断的飞向它,让它的形体变得更加清晰,气息和声势,一步步的往上攀升,赫然是乌真凶兽之形。
这情况让刚刚还显得庆幸的余列二人,不由的面面相觑,目中露出了震怖之色。
因为从那巨物的躯体大小、以及气势来看,此物的实力妥妥的属于五品层次,且不会是下末位的五品,而大概率会是中上位,甚至距离成仙也可能只差了半步!
“这怎么可能,乌真世界早在千年就彻底破灭了,此地只是一方墓地而已,即便有所鬼祟,它也不该如此危险啊!”
桑玉棠心间焦急,面上懊悔之色大现,十分后悔听了余列的鬼话。
余列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同样被吓了一跳,在心间暗骂不已:
“该死的,没想到区区一座乌真岛上,竟然藏着如此隐秘。幸好将姓桑的带了过来,否则的话,我胡乱进入此地,即便有白骨护法神将在手,恐也是难逃一死!”
焦急之间,他低头看向身下摆荡的紫铜巨棺,脸上露出一副拿着烫手山芋般的表情。
余列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及时的收手,先将这口棺材扔在这地底,抓紧时间开溜,等十年后,再下到地底来看看情况。
毕竟棺中的机缘再是珍贵,涉及火种、事关旱魃,但是它对余列而言,还没有上升到必须冒着生死风险夺取的地步。
只是不管不管的离去,也可能酿成更大的后果。
但就在这时,一道轻叹的声音,突然从棺材中响起。
余列和桑玉棠两人齐齐的瞳孔微缩,更加难以置信且棘手的盯着此棺。
那叹息的声音,咯咯作响,沙哑至极,犹如破了的风箱,又像是渴了三天三夜的人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