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狠了余列,他们站在法坛上,不仅没有下跪,反而面色惊怒的呵斥旁人:
“尔等这是作甚,有妖人惑乱我城,尔等竟然还下跪恭迎?!”
更有年轻气盛,不怕死的人等,仰头朝着三目乌鸦大喝:
“姓余的!姓余的快站出来,休要藏头露尾!”
“汝豢养妖物,无辜残害生民,已经犯下大罪,莫不是想成为道贼,害得你余家满门抄斩不?”
或求饶,或辱骂的声音,在大殿跟前不断的响起。
而余列就站在法坛跟前,他听着背后人群的聒噪声音,头也不回的,就发出冷声:
“余家子弟,皆数到齐否,若是到齐了,都给本道应上一声。
今日,本道不为其他,就为给尔等撑腰,主持公道来的!”
余列的声音仿佛洪钟大吕般,回荡在整个城隍庙当中,并波及全城。
他第一次出声,展现了自己存在。
这让那些大着胆子叫骂的人等,心间再次发悚,犹豫着要不要也跪下去:
“此等威势,此等宠兽,若说他不是道士,世间也不会有人信啊。”
城隍庙内外看热闹的潜郡市民们,胆颤心惊之余,也都就想到了城中有关余家的故事,一时间是又害怕,又啧啧称奇,举城议论。
至于坐在三目乌鸦背上的余家子弟们,听见余列的声音后,面色都是腾腾的涨红,亢奋又激动:
“在!在!!”
哪怕是当中最小的一两岁孩童,也是攥紧了拳头,口中在啊啊牙牙的大叫。
“果然是我族前辈!”
“真是余列叔叔回来了吗?”
其中余红莲单独坐在一头三目乌鸦的背上,听见余列的声色后,她怔了怔,面上顿时容光焕发,大笑的拍掌高呼:
“是也是也!是你们的余列叔叔、余列爷爷回来了!哈哈哈!”
余红莲的大笑声高亢,仿佛要将这辈子的喜悦都笑出来。
她的声音让余家子弟们更加躁动不堪,大喜过望,也让城隍庙中的潜郡贵人们心间咯噔,彻底的意识到不好。
“夭寿!真是这婆子的弟弟回来了。”
噗通噗通,跪下的人顿时更多了。
但其中也有人面色变换间,焦急的就在袖子中捏碎了某种信物,通风报信。
余列站在台阶上,也听见了余红莲的笑声。
他仰头看向对方那苍老的面孔,原本冷厉的脸色,顿时就变得缓和,目光怔怔。
虽然一早就通过鸦八,隔空的见过余红莲数面,知晓了对方现在的境况。
但亲眼瞧见曾经火辣艳丽的堂姐,苍老成了老妪一般的模样,余列仍旧是思绪翻滚,感触莫名。
特别是余红莲现在的身形、模样,和他记忆中的干娘,不说是分毫不差,那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像极了。
余红莲在大笑之后,她也在半空中四处顾看,想要找到余列在哪。
只是因为余列为了引蛇出洞,也为了聚拢仇人,早在入城之时,就动用自家的巡查权限,号令龙气,遮蔽了自身。余红莲区区一个道徒,和其他人一样,都是看不见他。
等到余列回过神,他也看了看四周,忽然微眯眼睛,暗道:
“竟然还不出来,彼辈是不想耽搁我还乡复仇,还是打算等我动手杀人后,更方便捏造罪名,拷拿我?”
从入城时,他就在等着幕后黑手现身,但是对方着实是过于配合了,迟迟都未出现。
余列心间冷笑,他也就不再遮遮掩掩,身子忽地一闪,腾云驾雾的就出现在了城隍庙的正中央。
铮!
一直端坐在法坛中闭目养神的潜郡城隍,陡然就睁开眼,看向了他。
余列现身后,他身上的气息也再不收敛,高空中的乌云都被引动得翻滚腾腾。
大殿前一张张惊骇的面孔抬起,惶恐惊疑的看向了他。
余家众人,则是惊喜连连。
余列忽然道:
“看够了没?”
一句落下,他脸上的轻笑就变成狞笑:“余家子弟,都仔细看、好好看,此四万口仇人,就是圈禁尔等,杀汝父母兄长的凶手帮手!”
他一摆袖袍,发丝无风自动。
一声冷哼响起,足足四万人从台阶上,被无形大手抓出,搬运至高空。
“不!!”
“饶命饶命!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当即就有惊恐、绝望的高呼声响起,一些没有被余列施法抓住的人等,也是大骇,吓得腿软无力。
就连那潜郡城隍都是眼皮陡跳,它也是难以置信的看着余列,猜到了余列要做什么,但是又不敢相信。
只见余列顾看数百个余家的子弟,狞笑着:
“今日初见,本道给汝等上一堂重要的课。
那便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他的牙齿森白,在手中猛地掐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