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说辞,勉强就可以洗脱,或帮你分担分担你身上的罪责了。”
朱崂子的面色不变,拱手又出声:
“道师目光如炬,说到在理。但若是,此子并非只有他一人呢?”
灰骨道师的牙关咔咔晃动,不耐烦的呼喝:“快说快说,休要卖弄关子,小心老夫直接拿你作为交代。”
朱崂子唯唯诺诺,忙不迭的吐声:
“根据晚辈所知的,余列这人来道城中也不过才五六年的时间,此子明明是乡下小家族出身,可是一入城中,却能混得如此风生水起,此一点单独看,或是没有问题。
但是此子在成就道徒之前,其学道的地点却颇有蹊跷。那地方位于黑河流域,唤作黑水镇!”
“黑水镇?”灰骨道师听见这个地名,口中咀嚼着,似乎想起了什么。
它看向朱崂子的目光,微微来了兴趣。
朱崂子再次开口:“此子正是宫中余孽——黑水子账下之道童!”
他并斩钉截铁的吐声:“其成就道徒时,正好就是那黑水子成就道士时,相差顶多两月。若是只这一茬,黑水镇和其余两个镇子,同时成就道徒的道儿繁多,此子或许也不足为奇。
但是此子在入宫之后,却是又巧合的拜在了宫中一人麾下!”
朱崂子顿了顿,补充说:“准确说,是即将拜在那人麾下。
而这人在宫中的道号,名为紫烛子,是毒道中人。那个弟子余列,恰好也是毒道之人!”
这下子,灰骨道师眼眶中的鬼火,狠狠的跳动了数下。
它在沉吟数息后:
“依照你的意思,叫做余列的这名道儿,他很可能和黑水子脱不了干系,和宫中当年的那一脉,脱不了干系……并且此次历练之事情,也很可能就是此子及其身后的人等,在搞鬼?”
朱崂子沉声道:“回道师,可能性极大……”
下一刻,朱崂子想到此事关系到自个的性命,他当即又改口说,肯定的说:
“千真万确,必然如此!非如此,不足以解释这多的机缘巧合。
其定是那宫中余孽黑水子,在道镇中精心培养,且让此子修炼毒功,然后再送来道宫中,由那紫烛子接手培养。甚至可能,所有黑河流域出身的道徒,都受了对方的指派,其中有大阴谋!”
朱崂子畅声道:“否则的话,那黑水子当初登道筑基时,为何还会特意的洒下大量恐蜥血肉,帮助彼辈修行?”
一番逻辑自洽的话声说出后,此獠欣喜无比,顿觉自家找出的这个替罪羊,着实是妥帖。
但是他发现灰骨道师听完后,面上还是露出沉吟之色,似乎在犹豫。
朱崂子目光闪动,当即又低声说:
“回道师,若以此子为罪,正好可以将那紫烛子牵扯出,如此当是足以作为交代了。而且他们这一脉,都已经被打成道贼了,不管是宫中还是道庭,应当都不会有人会多想。
若真有人阻拦,则其中必定有鬼!道师您也可以借此,进一步肃清掉那一脉的影响……”
灰骨道师眼眶中的鬼火猛地跳动。
它停顿良久,口中情绪莫明的出声:“罢了罢了。
虽然这件事,依旧是颇为牵强附会,但是以此子为罪,当是最好的了。否则若是再伤及宫中一个道士,也着实是有损于我潜州道宫的实力啊。”
听见灰骨发话,朱崂子眼中爆发出惊喜之色,他当即大声呼道:
“道师英明!”
灰骨盯着朱崂子又看了数息,忽然咔咔,笑着道:
“不错。你之道号,虽然名为朱崂子,听起来不雅。但是这番机灵,却是宫中少有。
而且更为难得的是,你对那小道儿的背景竟然也如此了解。仓促之间,能做到这个地步,不容易。倒是本道从前小觑了你。”
朱崂子听见,面上紧绷着神色,露出谦卑之样:“道师谬赞了。”
“既然如此,就按照你所说的去办吧。”
灰骨道师的声音越来越悠远,它的头颅已经挪开,但是它托着朱崂子的掌骨却是没有立刻拿开,且五指中的一截指骨脱离,缩小成了正常人骨大小,缓缓悬浮到了朱崂子的跟前。
“你虽被吾削减了道行,但是持吾信物,以代本道行走于宫中,调查此事,其余人等,莫敢不从。”
最后一句话声飘进朱崂子的耳中,朱崂子方才感觉身子一跌落,脚下已然没有了立足之地。
他紧绷着身子,好险才没有摔跤。
“诺!。”朱崂子将灰骨道师的指骨信物用双手抱住,恭敬应声:
“谨遵道师法令!”
四周恢复寂静,漆黑一片。
确认灰骨已经离去后,朱崂子才摸着黑,离开了这一处地宫,出现在道宫的地上山门中。
忽然,一阵山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