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重量、大小来计算的,而是以能够铺设出的面积来算。
余列现在铺设而成的银镜,距离将一丈方圆的法坛彻底覆盖,还欠缺了一指多点,便是意味着他准备的蜕变药材不够,银镜的厚度、大小都没有达到最佳的比例。
不过余列盘坐在冰冷的铅汞药液中,他目光平静,并没有太在意这一点。
因为确实如苗姆所料的,余列的这一次突破,其虽急促,但是一点儿也不仓促。
早在过去的五年中,余列借助着衔日金焰,就不止一次的淬炼过自家魂魄,相比于寻常道徒,他的魂魄质地精纯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几乎可以媲美正式道吏。
因此对于余列而言,他使用勾魂夺魄之术来蜕变,银镜大小其实还可以更缩小,小到三四尺,能够将他全身照射进去即可。
此“驱物通幽”之变化,对于旁人来说风险不小,但是对于余列而言,危险也就那样罢了。
不过余列坐在法坛上,低头打量着缺失了部分的铅汞药液,忽然眯着眼睛思忖了一下,从袖子中取出了三方瓷瓶。
他打开瓶口,将瓶中的药液滴在了法坛的最外侧一圈。
霎时间,本是银光满满的铅汞药液,立刻就被包裹在一圈暗金色的油液中,缺失的部分立刻就被弥补了。
只见余列将瓷盘收入袖子中,口中自语着。“稳妥起见,缺了的这点,还是用魂油补上吧。”
他所滴落下的暗金色油液,正是衔日金焰在龙庭世界中烧魂蚀魄而得的“魂油”。
此油本是余列用来维持衔日金焰所用的,但它乃是由魂魄凝结而成,其性质和噬灵之露颇为相似,甚至余列怀疑,此二者的主要性质就是一种。
只不过魂油一物,并没有经过草药生灵的提纯,直接服食或有不妥,因此余列没有考虑过用此物作为蜕变的主药,不想留下隐患。
之所以现在他敢用了,原因无他,此物拿出来只是备用罢了,以防止万一中的万一出现。
并且和铅汞药液相比,魂油的比例十分之少,即便余列用上了,其也绝不至于造成隐患。
再退一步说,就算是留下了隐患,和突破失败相比,余列也是可以接受其后果。并且他真个要使用此魂油辅助蜕变时,也肯定是已经蜕变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无须服食,可用衔日金焰相左服之。
一切都准备妥当。
余列盘坐在银色和金色相交的法坛上,他身上的道袍倒穿,鞋履倒穿,发丝也是披盖着面目,整个人瞧上去诡异阴森。
“今有道儿,体真上苍。学法习术,养气求真。”
余列舒展着身子,以古板的动作,一板一眼的在法坛上叩拜天地。
他口中拗口的念着:
“欲得性命之魂,欲操鬼神之术……修我阴体,熬我魂身。”
嗡嗡嗡!
每每当余列叩首时,他悬挂在法坛周围的一十八尊铜铃,便会齐齐的震动,并且震动的力度越来越大。
等到余列将十八个方位都叩首一遍后,诡异的灵机已经弥漫在法坛上,将他的身子淹没。
此刻的余列,动作也早已经僵硬,仿佛是化作成为了木偶人。
他的脚跟离地,仿佛有绳索挂在他的脖颈、四肢上,将他悬挂着,脚尖擦地,像钟摆般轻轻的晃荡。
余列口中不断重复着:“伏惟尚飨、伏惟尚飨……”
此勾魂夺魄之术,明为勾魂,其实为祭魂,只不过所祭祀之魂,便是道人自身之魂,而所用之祭品,便是道人之肉身。
时间流逝。
余列一直被吊着,浓浓的精气被从肉身中抽取而出,注入到了银镜里面。
忽然,他的两只眼珠子瞪大,死死的盯向了身下铅汞银镜。
只见在他身下的银镜中,那道映射而出的身影,居然诡异的扭动,做出了和他不一样的动作。
此时余列呆板重复的咒语声,也变得急促癫狂:
“伏惟尚飨、伏惟尚飨!”
吟诵中,镜子中的人影越发的扭曲,终于将垂下的头颅缓缓的抬起。
一张苍白阴沉、似人似鬼的面孔,彻底露出。
“他”张着空洞洞的眼眶,和余列隔着镜面久久对视。
此人长着和余列一模一样的面孔,让余列霎时间都分不清,究竟是他在照镜子,还是镜中人在照镜子。
忽然,对方缓缓的靠近,脸部压在了银镜表面,变得扭曲。
“他”彻底的脱离了余列的影响,并张开了口齿,死死挤压着镜面,仿佛要将镜子外的余列咬住,吞吃下肚。
此物正是余列三魂七魄,只不过“他”并不是完整的三魂七魄。
人之魂魄中,有魔念杂念,此类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