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正当余列要落座时,场中忽然有人在招呼他:
“余兄、余兄,这儿、这儿!”
余列讶然的抬头,发现唤他的人竟然是那古学诚。对方领着三两道徒,将最内里的一圈蒲团,都是给占住了。
对方朝余列打招呼,正是在招呼余列过去就坐。
余列脚步微顿,他并没有拒绝,大大方方的就走过去,选了个蒲团。
“多谢古兄。”余列颔首。
古学诚笑着点头,然后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他似乎仅仅是在主动的释放善意,希望和余列更进一步的修补关系。
时间流逝,讲坛中的人越来越多,五百人基本已到。
其间有人瞧见了古学诚所占据的席位,想要坐下,但是当古学诚几人腾的站起,面露不善时,绝大多数的人都退去了。
少数人冷笑相对,丝毫不畏惧古学诚。古学诚在仔细打量后,反倒是面色露笑的,主动的邀请对方落座。
余列将这一幕收入了眼中,并将那些被古学诚邀请坐下的人,面貌都细细记在了心里。
古学诚这厮虽然心性不善,但是门路似乎不少,眼力劲也是不错,能让对方释放善意的道徒,必然都是五百余道徒中的厉害货色。
就在临近讲道开始时,祭坛中的嗡嗡议论声变小,大家都是眼观鼻、鼻观心,调整状态,不再和旁人闲谈,期待着道宫道师的到来。
但是忽然,一阵冷哼声在余列的身旁响起:
“起来!”
这声音将余列从眼帘微阖的状态中惊醒,皱眉看过去。
冷哼声不是冲着他说的,而是冲着他隔壁第三个位置之人说的,那位置上坐的正是古学诚。
来人身着灰色道袍,面容坚毅,背后背着一柄铁剑,身材也高大,但是细细观察此人的五官,会发现来人并非男子,而是一女子。
余列勉强认得此人,对方便是入宫考核的头名,提前获得了内门弟子身份的那个道徒!
古学诚也如余列一般收敛着精神,他陡然听见来人的呼喝,面色一怔。
等看清了来人,古学诚脸上露出笑容,朝着对方拱手,道:“是铁剑兰道友啊,您请坐,旁边还有空位,是贫道特意为道友留的。”
被唤作铁剑兰的女道徒听见,面上露出冷笑,她的手掌摸到了背后由麻布包裹的铁剑上:
“让你起来,便起来,滚到旁边去。”
余列等一众道徒,脸上都是露出了玩味的表情,看好戏般的盯着对方两人瞅。
古学诚大庭广众之下遭受到他人的呵斥,即便对方是考核中的头名,眼下还具备内门弟子的身份,他的脸色也是挂不住了。
特别是此人其实还知道,铁剑兰对其不客气的缘故。
古学诚冷哼一声,道:“道友请自重!”
结果没有想到,摸到铁剑的女道徒,拎着手中的铁剑,狠狠的就往古学诚拍过去。
砰的一声!古学诚坐下的蒲团被拍打裂开,对方虽然无事,但是仓促之间也只能驴打滚似的滚到了旁边,斯文扫地。
“哟!”四周顿时就响起了看热闹的呼喝声。
包括余列在内,很多人都是面上露出笑意,乐得看见这古学诚出糗。
古学诚腾的站起身子,身上灵光闪现,他惊怒的喝到:
“你这不知礼的老娘们,此是道宫,且是讲道坛上,你还敢动手,就不怕被革了你的弟子名额吗?!”
铁剑兰面上平澹,讥讽道:“铁某具备内门弟子身份,如何不能教育教育你这家伙,以知晓敬畏前辈之礼?”
这话让古学诚面上一阵青一阵白,但他还当真不好再拿道宫中的规矩来恐吓铁剑兰。甚至就算是对方痛殴他一顿,只要不是重伤,因那内门弟子的身份,扔几块灵石就行。
余列落在一旁,心间生出几丝羡慕。
余列倒不是羡慕那铁剑兰可以耀武扬威,而是他若是拥有内门弟子身份,提前就可以去藏经阁等地寻找七品药方,或许现在连丹药都已经炼制出来了。
可惜可惜,即便他在考核中拥有龙焰,最后居然还是没能夺得头名。可笑他当初竟然还琢磨着藏拙。
讲坛上,古学诚面色变幻后,忽然松懈似的一笑,拱手道:“铁道友既然看上了贫道的席位,那便请用便是。”
话说完,他便踱步往另外一个蒲团上走去。
但是古学诚刚一站定时,铁剑兰就出现在他的跟前,并指着讲坛最末一圈的席位,命令道:
“滚去最后面。”
讲坛上的一众道徒们看热闹不嫌事大,更加呼喝啧啧。
特别是那些看古学诚不顺眼的,看见对方的脸皮被人踩在脚底下,还碾了碾,心中别提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