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徒等人,同样是眼神羡慕和火热的盯着黑水观主。
反倒是人群当中不起眼的余列,他的心情倒还好。
余列是一早就知道黑水观主修炼的乃是蛊虫之道,他还得到对方的赏识,被赐予了两只虫子,因此对观主驾驭虫群出场,并不感到意外。
以及都有传言说对方快要老死了,黑水观主的年岁必定不小,对方修道一辈子,晋升为上位道吏的可能性很大。
而且也只有道吏和道士之间的大瓶颈,才会让对方面临突破不得,寿尽而终的可能。
否则的话,对方的修为只要还有点盼头,都不会甘心就此止步,不会整日的在黑水镇中游戏作乐,而是会去郡城州城等地方,寻觅突破的机会。
毕竟对方可是黑水河建立镇子的第一人,来去自如,不会有什么律法或规矩能严苛的约束对方。
因此余列还怀疑,这黑水观主极有可能在来到这里建立道镇时,就已经是一个上位道吏了,对方是早就突破不得,只能来到黑水镇这种犄角旮沓地方,了却残生。
三峰汇聚,黑水观主的威压横扫四方。
当对方环顾四方时,似乎不经意之间瞥了余列一眼。
仅仅这一眼,就让心神冷静的余列,感受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惶恐感。
因为有浓重的阴冷感,刹那间就出现在他的身上,他感觉自己好似被对方看透了内外,浑身赤裸裸的出现在对方眼中。
“神识?“余列心中一惊。
根据《道书上的记载,从七品道吏开始,道人的念头就可以离体,并且可以修炼出神识了。道吏们正是靠着神识,能够隔空的驭使法器,手段相比于道徒而言,无论是种类还是威力,压根不在同一个层次上。
忽然,又是两道轻笑的声音响起:
“道长,都这么多年了,您老还是喜欢吓唬晚辈。想当初我们几个第一次见到您时,也是被您吓得够呛。”
“道长之风姿,浑然不减当年啊。”
这两道声音,正是从隔壁的两座山峰之上响起的,是绿木镇和黄沙镇之人。
并且说话的两个人,并不是站立在山峰上,而是悬浮着。
他们或是胯下骑着一只竹马,青衣磊落,或是身着金色的道袍,衣袍下垂,落在了一张黄毯上。
除了这两个人,隔壁两个镇子的其余道人,不管是领队的道徒,还是道童们,都是或坐或站的落在岩石上,低人一等。
无须多想,此说话的两人,必定就是绿木镇和黄沙镇的镇长或观主了。
而且余列听着对方两人的话,眉毛微挑。
他意识到,自己此前的猜测多半是正确了,隔壁镇子的道徒或道吏,极有可能就是从黑水镇当中走出去的。
一声冷哼响起。
黑水观主踏空而行,走在湍急的黑水河上空,扫视了青衣、金袍二人,勐地一甩袖子,便掀动了了身旁大股大股的黑雾虫群,分别凝结出了两只利爪,往对方扑过去。
“道长,一大把年纪了,何必如此轻易的就动怒?”
“正是,若是伤了法力,道长待会开启秘境时,恐是力有不逮,会失了身份。”
轻笑的声音,继续从青衣和金袍两人的口中响起。
黑水观主闻言,面上的怒色更甚,当即就又要催动法力,痛打这两个不孝后辈。
但是青衣道人和金袍道人挥动着手中的符纸或是器物,打散了扑过来的虫群利爪,纷纷又落在了山峰上,口中忙不迭的告罪:
“道长息怒,我俩只是多年未见道长,与道长打趣罢了。”
他们一改先前倨傲的态度,主动朝着黑水观主行礼作揖。
瞧见两人的这番模样,黑水观主面上的愠怒也是散了不少,变脸的笑骂道:
“两个竖子,我看你们是想要早点气死了老夫,以后头上就没人管你们了。”
青衣和金袍听见黑水观主的这句话,眼神不约而同的闪烁了一番,但手上依旧是执晚辈礼,话里也是捧着黑水观主。
在三个镇子的头头互相交流试探的时候,余列这些道童们,同样是心思各异。
只不过他们的身份和实力都低微,不敢多说一个字,都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像是木头人一般。
“好了。”
终于,河流交汇点上空的黑水观主又是一甩袖袍,说:
“小家伙们都等不及了,你们两个就休要再多废话。”
青衣和金袍两人对视了一眼,齐齐的朝着黑水观主拱手:“是,道长!”
“恭请道长开光授箓,壮我黑河道统!”
呼声从两人的口中响起,震耳欲聋。
立刻的,此话落入了余列等人的耳朵里,让他们心头震动!
所有道童,一个个的全都面色大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是要论功行赏?”这个疑惑先在所有人的脑子中炸开,然后就是一股又惊又喜的心情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