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他这般几日就融洽,基本是不可能。
有过屠宰其他鱼类的经验,余列操起尖刀,便想要划开黑蛇鱼的肚子,结果一下子就打滑了。
嘶!
木桩上的黑蛇鱼还猛的一摆头,尖脑壳往余列的手指狠狠咬来。
得亏余列反应迅速,轻轻避开。
黑蛇鱼不能死了再屠宰,得活着屠宰,否则血液凝滞在鱼肉中,整条鱼基本上就废掉了。
余列抬头看来一眼,发现其他人倒是很顺利的按住黑蛇鱼,剖开了鱼腹。看来他的手艺虽然学得快,但是和这些老杀鱼人比起来,还是差得不少。
余列想了想,他索性挽起袖子,弃掉了尖刀,手臂突然蠕动,一根根尖利的狼爪,从他的指尖伸出。
他用自己的狼爪,往鱼腹划过去。其狼爪尖利,不让寻常刀剑多少,而且也更加方便他掌握。
“别!”
但是下一刻,一把尖刀突然飞过来,剁在了余列的案板上!
是对面的胡老瞧见了余列的行为,面上大急,手都发抖。对方惊声尖叫着,来不及其余动作,便甩出了手里握着的尖刀。
尖刀飞来,余列瞳孔微缩,一股冷意闪过,直到听见了胡老的惊叫,他才抬起眼,皱眉看过去。
这时候,萝卜头也瞧见了余列的动作,对方脸上同样是一阵惊慌,脸都白了不少:“余头儿,千万别用手!”
等到确认余列的手指没有划破鱼腹,萝卜头才松了一口气的解释:“拔毒去恶,可不能图利索用自己的手,必须得用刀子,甚至毒物要是太厉害,得上火钳,隔着老远的夹取。
否则的话,但凡有点破口子,就倒了血霉了!特别是这黑蛇鱼,要是真好杀,饭堂的人也不会不要脸的,专门让我们毒口负责了。”
萝卜头犹豫了一下,说:“来毒口的新人,颇有不信的、嫌麻烦的,死在这上面的也最多。”
余列恍然,他刚想说自己带来了解毒药,以及自己身强体壮,或可试一试。但是一想到丹房中的规矩都是用血写下的教训,一条规矩几条人命,他顿时意识到自己是有点大意了。
如果他今后都这么大意,即便他有青铜酒杯在手,也可能一朝一命呜呼掉。上一任毒口小头头,就是这样死的。
余列背后一寒,他连忙朝着萝卜头和胡老道谢。
胡老见余列能听进去话,他朴实的搓手笑了笑,然后走到余列身旁,拔起自己的尖刀,就站在余列的案桩上,缓慢但是流利的料理起黑蛇:
“头儿才来没多久,某今天就先替头儿处理着,头儿先多看看。”
余列没有逞强,他正经的道谢:“多谢胡老。”
刮鳞、开腹、取胆、去脏……一番工序完成,即便以胡老的手艺,依旧是用了足足两盏茶的功夫。
最后,胡老从黑蛇鱼鱼鳃的附近,剜下的小指甲盖大小鱼肉,一点都没犹豫,就放入了口中咀嚼。
对方这是在试毒,黑蛇鱼的鱼鳃是除了鱼胆之外最毒的地方,手艺不好,鱼鳃附近的鱼肉最容易残留毒血。
胡老咀嚼着,苦脸上难得的露出快色。
旁边的萝卜头瞧着,摇着头嘀咕:“某等累死累活,冒着性命的,也就能借着试毒的机会,吃上这么一小口。不知道那些头头们,该是有多么的享受。”
余列略微诧异。
但是当他忙活了一天,第二天终于料理好了第一条黑蛇鱼,亲口尝到鱼肉时,他也是面色振奋。
因为他发现,仅仅指甲盖大小的鱼肉,竟然就能让他肉身兴奋,好似啃了一口老山参!
若是能够日常服用黑蛇鱼,并取其毒为己用,余列不仅能短时间能修得血毒层次,也能更快的消化蜕变,血气强横。
这可是接近于凶兽的灵鱼!
于是余列整日思索着,以及旁敲侧击,如何才能在毒口中多刮油水。
萝卜头、胡老他们,倒是对余列的举动见怪不怪,甚至是习以为常了,因为大家曾经都这样,只是后来才不得不认命。
而一番旁敲侧击下来,余列也彻底的意识到,毒口为何会是底层职位中偏向于低贱的一类,因为确实是没有油水。
为了防止毒口中人刮油,黑蛇鱼这等稀罕物,鱼胆、鱼鳃、鳞片等全都要上交,鱼身子也不能切片,甚至废掉的鱼也得交上去。
余列见到这个情况,顿时眉头暗皱:“看来丹房中人也都不是蠢货,但如此一来,我就算是有青铜酒杯,岂不是也难以捞到油水?”
这日傍晚,转机出现。
临近放工,众人见及时放工又是不可能,索性不再只是低头忙活,而是闲谈起来。
胡老突然小声说:
“黑蛇鱼这种东西邪性,镇子中最厉害的几个钓鱼佬,有个不外传的秘诀,那就是用炮制好了的黑蛇鱼肉作饵料,祛毒的手艺越好,越能一钓一个准!
某帮他们炮制过几回,只可惜炮制这鱼的折损可能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