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倒。
好在这也不是寻常纸屋,而是余列辛苦购得“齐屋纸人符咒”,变化而成的巨大纸人!
他的两靥是用朱砂抹成的腮红,双眼像灯笼,牙齿像板笏,都在闪烁发光。
余列伸手一捞,就抓住了朝着自己扑来的狼妖。
面对这突然的变化,狼妖凶残的毛脸上僵硬。
不等狼妖再有情绪变化,一阵大笑声就在讲坛上大作:
“既然如此,贫道当真要开动了!”
呜!!!急切的狼嚎发作。
余列揪着手中活物,狠狠地向下一摔,地面轰隆,就让狼嚎声戛然而止。
符纸的效力有限,他紧接着就俯下巨大的纸人身体,趴在狭窄的讲坛上,再也不多说话,真开始了自己的大快朵颐。
咯咯咔擦!
皮毛撕裂,骨节折断。
一阵撕扯宰杀的声音在讲坛上响起,不时还有血水飞溅。
刚刚还力大无穷、之乎者也的狼妖,此时却无力挣扎,连嚎叫声都只能如犬吠般“呜呜”作响。
余列变成了巨大的纸人,但手上的动作依旧灵活,他一边生剥着狼妖,一边口中赞叹出声:
“唔!阁下筋肉,好个劲道!必能成功助我入道。”
刺啦!
又是一股股热血喷溅而出,溅到了讲坛内里的布帘子上,让帘子也一颤一颤的。
就在帘子后,本是惊恐于狼妖的山民们,此时的身体更加哆嗦了。
但帘子上的画面、帘子外的声响,又仿佛是一场精彩的皮影戏,吸引得他们目不转睛,一刻也不敢挪开。
山民们的身影也映在布帘子上,他们发着抖,动作幅度比之刚才更大。在外边看,也像是一群看戏看得前仰后倒、更加乐不可支的看客。
一面布帘,两处戏景,简陋的讲坛变成了戏台。
时间过去了不知多久,嗤!
终于,最后一道血水飞溅,扑在了布帘子上,贯穿上下,终结了戏景。
在这道血水喷出后,台上余列的动作变缓,身形也渐渐缩小。他身前的撕扯声、切割声,一并停止。
结束了!
但山民们紧张的心神不仅没有落下,反而更是揪起。
他们的心头咯噔发凉:“这道士……究竟是人是鬼?还是妖?!”
实在是余列的降妖举动骇到他们了,让山民们下意识的以为又是一头妖怪来临,并且对方的胃口更大,他们也更加的命不保夕。
山民们藏在帘后,脸色都惨白,将牙齿咬得紧紧的,生出了窒息感。
他们不敢掀开帘子。
寂静中,慢慢的又有窸窣的声音响了起来。
因为布帘上的那半截人影,又开始抖动了,像是在低头漱口吃茶。
见余列迟迟没有其他动作,终于有山民心头一沉,手伸向布帘子,想要掀开。
这人还没成功,恰有山风呼啸而过。
啪的一声!
一股山风打在了已经残破的布帘子上。布帘晃动,立马从屋檐落下,暴露了外边的景象。
讲坛上,浓郁的腥气扑面而来。
红白骨头叠成小山,狼首居中,皮裂肉烂似毯子,搭在骨头上,血水滴答!
余列就跪坐在骨堆肉毯中,数块切割下的脏器,或青或紫,瓜果满盘,已经摆在了他的身旁,一一整齐。
山民们猝不及防的看见这一幕,皆是口舌发瘫,目光发怔,身子发软,无一处不软趴趴。
现场再度寂静。
还是一阵锣鼓声突然响起来,将山民们惊醒了。
是不远处的路口上,一只漆黑八哥被吊在一面铜锣上。它飞将起来,不断的啄击铜锣,一边啄击还一边叫唤:
“开席了!开席了!!!”
锣声喧闹,余列也抬起头颅。
他口如含朱丹,正一手拿着婴儿头颅大小的脏器,一手捏着柄纸刀,十指修长,如持柳叶枝。
山风呼啸!
余列顾看着,齿间鲜红刺目。他莞尔微笑,冲山民们说到:
“诸位田公,可要一同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