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现什么线索,这倒不让姜文远觉得意外,吴越是亲爹,总不至于对儿子的死不尽心,没查到实属正常。
马厩味道不算好,哪怕清理得再干净,马粪味依然在空气中飘荡,再呆下去身上的衣服都不用要了。
吴越想引着他们先回会客厅。
就在此时,隔壁的马厩突然发出一声马匹的嘶鸣,一匹枣红色的小母马从围栏中高高跃起,冲着给它喂食的仆从飞扑过去!
几乎就在一瞬间,那名仆从被重重撞倒在地,母马并未停下,前蹄从他身上踩过,继续向着门口方向冲去。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快到所有人都没有时间反应,直到母马冲出门口,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内!
“快快快!快把那疯马抓回来!”吴越目瞪口呆地望着留下的一地狼藉,只能无力地命令下人赶快去追,别让它再跑到外院去伤人了。
被个几百斤的马当胸踩下,地上的倒霉仆从明显出气多进气少了,都没来得及等请来的大夫看上一眼,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此马是谁的坐骑?”枣红马马型偏矮小,不适宜拉车,应该不是府里养来出门驾马车用的。
“是小女子萱的。”吴越阴沉着脸,嫡出的一双儿女,儿子已然坠马亡了,女儿的马又出现了问题,踩踏仆从致死。
一次可能是意外,两次呢?而且还都是从马上出了问题的!
“去查查姑娘今日可要出行?”自有仆从应声去了内院传话。
吴老夫人很快亲自赶了过来,带着脸白如纸的吴子萱。
见到父亲,吴子萱再也忍不住了,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爹爹,您救救女儿,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啊!”
她在听到有下人来报,说她的马发了狂,踩死了人时,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被吴老夫人强行带来时就很不情愿。
如果可能,这辈子她都不想再骑马了,不!是不想再靠近任何一匹马了,马厩更是禁地中的禁地!
她曾亲眼看到大哥坠马死亡后的惨状,这将成为她一生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半张脸血肉模糊,连一只眼珠都不见了,脖子呈诡异的角度弯曲,白布盖着的四肢明显折断,她没有勇气全掀开去看。
疼她爱她的嫡亲哥哥,死得这么惨,她悲痛欲绝。
直到父亲查来查去,都说这是次意外,吴子萱才稍微缓和了些,说服自己,是大哥喝了酒,才会出事的,自己从不过量饮酒,更不会去城外骑马时还喝酒,应该不会有事。
然而现实打了她个响亮的耳光!
“莫怕!莫怕!”吴越心里划过一丝心疼,也有些疑惑,是不是一直以来,自己都被骗了,杀害庶子的不是妻子,不然她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而且还想牵连女儿!
那如果不是妻子,又是谁这么穷凶极恶,害了他全部子嗣?这个人要让他找出来,肯定会后悔出生!
母马最终被壮仆抓了回来,它此时依然狂躁,四蹄乱蹬,被十来个人用绳子将各个可以活动的关节都栓上了,显得更加不安。
呼吸急促,口鼻流涎,双眼赤红,力大无穷。
“老爷,小的们控制不住它了,要不要就地打杀?”母马的力气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挣扎得很厉害,这十来个人的力量有限,万一有几个没后劲,很容易让它挣脱。
地下那仆从胸口下陷的尸身还摆着呢,谁也不想步他后尘。
“且慢!”赵仵作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尽可能地站得近些,仔细观察母马的反应。
母马除了刚生下小马驹,出于天然的警惕会表现出敌意,其他时间都相对温顺,初学者和孩子都喜欢的马,没有太强攻击性。
赵仵作觉得现在马的反应,似乎能与某种药粉过量服用的副作用对上,因此想上前观察观察马的具体反应。
人与马是有差别的,但大致中毒反应应该会还在。
“大人,请再派些人来,这马不能杀!它是证据!”直接杀了,验证不了他的猜想。
吴府所有身强体壮的仆从都被征调过来,三拨人轮番控制母马,直到一个时辰后,它终于平静下来,疲惫地轰然倒地,阖上双眼。
这是?毒发身亡了?赵仵作大着胆子靠近,探了探鼻息,还有气。
他长舒了口气:“吴大人,上次贵府嫡子出意外时,那汗血宝马可也曾这般,脱力之后,陷入沉睡?”
吴越想都没想就回了话:“正是。”马这种生物,除非病得快要死了,平素连睡觉都站着,绝不会出现卧姿,因此他印象深刻,当时真的以为是马中了毒。
可没想到,将马带回来的第二天,它又恢复正常,重新站了起来,没事一样,该吃吃该喝喝。
现在想想,这本就不是正常反应。
他眸色暗了暗,握着马鞭的手骨节发白。
赵仵作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马上,跟姜文远隐?地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