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薛家抓人的捕快终于回来了,后面带着一串人,都是薛铭身边得用的。
捕头禀告:“姜大人,按您吩咐,把画像上的人以及薛铭身边的其他人都带回来了。请大人过目。”
一个与薛铭身形一模一样的小厮被推搡着跪倒在地。
只听捕头接着回禀:“这小贼胆儿也忒大,我们是在府衙门口抓到他的,他还想跑,兄弟们下手便有点没轻重了。”这小厮的腿被打断了一条,极不正常地扭曲着。
连带着他一张挺英气的脸也泛着青白,那是疼的。
不过现下可没人关心他到底疼不疼,区氏很快被带来,确认他就是之前冒充书生,想要掐死她的人。
这小厮有个略奇怪的名字,叫三两。他是薛家花了三两银买来的,很俗套的故事,卖身葬父。
薛铭不是个喜爱读书,性好高雅的。这小厮跟了他,便被他取了个这么可笑的名字,偏他还觉得挺好,银子是这个世界上顶顶可爱的物件,实在,耐用。
三两很油滑,不然也不能成为薛铭的心腹。
他哆哆嗦嗦跪着,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口喊冤屈:“大人,不知小的所犯何罪?”
哟呵,胆子不小,大人还没开口,他倒先说话了。
刘捕快直接一腿踹在他的伤腿上:“聒噪,大人让你说话了吗?”
疼上加疼,豆大的汗珠瞬间从三两头上冒出,他倔强地抿起嘴,却坚决不肯低头。
这主仆俩某些地方还真挺像。
“三两,本官问你,为何要欺骗区氏,拐带不成还想杀人灭口?”
“大人,小的并非有意欺瞒,实在是因小的身在奴籍,对区氏本就是非分之想,怕她嫌弃,这才出此下策。”
“小的不是自由身,婚嫁不能自专,但情爱之事,本也与身份地位无关,小的真心爱慕区氏,怜她父母不慈,想推她入火坑,万不得已,才想带她私奔,给她一条生路。”
“小的若做了逃奴,被官府追捕到便是死路一条,但小的不惧,小的只想与她在一起生活。可她临走却想变卦,小的气不过,才一时糊涂,请大人看在区氏并无生命危险的份上,饶小的一命!”
观这小厮谈吐文雅,条理清晰,竟然像读过书的。
而且他看似什么都交代了,却又什么都没说。
逃奴未逃,杀人未遂,都算不得什么重罪,顶多徒三年,不伤筋不动骨。
这不是姜文远想要的,主仆俩看来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
无妨,咱们继续磨。
“先将这小仆关起来,念在他腿伤严重的份上,就关到后院去吧。”
就放在薛铭旁边的空房里,让薛铭看看,他的小厮被抓了,马上就要交代了,就问他怕不怕。
整个府衙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玩点阴的再容易不过。
捕快应声离去,房间里又剩下父女二人。
“爹爹,还不能直接审吗?”
在姜久盈看来,薛铭是板上钉钉的杀人凶手,而他的帮凶三两也归案,还有什么必要接着拖下去?
“还不到时候。”
文人在大周享有极高的地位,刑不上大夫本朝体现得犹为明显。
薛铭虽仅仅是个秀才,但至少这也是功名,在府一级也是具了名的。
想要抓他容易,夺了他的功名也容易,但是想要判死,却非常困难。
那需要证据确凿,何为确凿呢?标准却也是上官说了算的。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给薛家人为操作的空间,姜文远是必要办成铁案才行的。
“爹爹,女儿有点想法。”姜久盈在家也没闲着,又把整个案情前前后后捋了一遍,有了点发现。本以为用不上的。
“哦?说来听听。”
最开始失踪的闻氏、邵氏,再到后来的董灿灿和王怀琪,最后再有个未遂的潘菆欣。
她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年龄相仿,都处于对未来对婚姻抱有幻想的少女阶段,因极少见外男,非常容易被吸引被诱惑。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比较明显,那就是她们的家庭背景,是随时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优越的。
这说明什么?
凶手最开始没有足够的自信,起点很低,一次又一次得手后,他膨胀了。
小户之女、商户之女,最后到官宦之女。
“所以从这个角度看,我认为他在抛尸上的行为,与他的心理变化应该也是吻合的。也应该是越来越膨胀的。”
“第一次杀人时比较慌乱,之后越来越从容。第一次杀人之后,想着如何隐藏尸体,推迟案发时间,为自己脱罪,之后越来越自信,向世人公示,这是我做的,你却抓不到我。”
事实上,如果不是姜久盈意外发现了潘菆欣,薛铭很可能再一次得手。
“所以,综上所述,我认为闻氏和邵氏的尸体还没找到,不是她们沉入河里时间太长可能喂了鱼,而是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