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非同小可,王怀仁不敢自专,连忙差人将父亲请来。
王父一张脸黑如墨汁,以为女儿跑了,坏了他们王家的名声时,他巴不得这个女儿死在外面最好。
可现在真的知道她十有八九遭遇不测,心中不免泛起丝丝难过,到底是捧在手心里疼爱多年的亲女儿啊!
“报官吧!”事到如今,隐瞒已没有意义,把那歹人抓到才是正理。
安庆府衙。
姜文远正听仵作报验尸发现。
“启禀大人,因尸身腐败严重,能查出来的线索不多,尸体表现并无明显外伤,肺腑之内有水响,疑似溺液,死者应是生前溺亡。”
没有外伤?姜文远皱了皱眉:“能确定吗?”
不是他不信任仵作的实力,实是尸身烂成那个样子,他们又跟人家里人承诺过,不会破坏尸身剖腹探查,很多验尸手段无法利用。
死者为大,而且时人多迷信,认为尸体被损毁,人的灵魂就无法得到安宁,即便他们身为官府中人,查案职责所在,也没有强硬解剖尸体的权利。
“小的无能,可以说一无所获。”赵仵作有些难为情,毕竟也是浸淫此道多年的老仵作了,结果除了被尸臭熏个半死,有用线索一条没找到。
真不明白为什么这女子会心甘情愿被人装进竹笼,在淹死之际都没太大挣扎。
这从竹笼还算完好,她手上腿上都没有损伤就能轻易推断出来,却也极不符合常理。
求生是人的本能。便是一心求死自杀的人,也会在濒死之际爆发出潜力试图自救。比如割腕自杀的人手腕的伤痕,会先深后浅,就是因为刀切入肉,疼痛所致。
王父带着王怀仁前来报官,因为有姜承轩与姜久盈跟着,倒是省了不少程序,直接被带到了姜文远面前。
“姜大人,家门不幸,恐还要麻烦大人了。”王怀仁比他爹更镇定些,便由他将前因后果一一讲述清楚,包括姜久盈的发现与分析,最后又是一揖:“学生恳请大人抓到害我小妹的凶手!”
姜文远在看到女儿来了府衙之后,原还是有些不高兴的。
慢慢在听王怀仁说话的功夫,就隐隐有些小得意了,之后便觉遗憾。
他生平第一次感叹:为毛自家的闺女不是儿子,如若是个儿子,今后入朝为官,恐他们老姜家也可能出个狄阁老包青天似的人物了。
可惜啊,可惜,本朝女子虽然自由,但为官却是万万不能的,有品级的只有宫妃命妇。
“贤侄放心,本官定不会放过一个恶人!”姜文远答应下来。
虽说没找到王家姑娘的尸身之前,谁也不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被人害了,但是女儿说得有道理。
他也特意查问过,安庆府里安安静静的,并没有新来一股人贩子的迹象,这么短时间内失踪的女子数量高得异常,其中必有缘故。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姜文远迅速布置下查案的方向:
第一,先调查府城内外最近有走失女儿的人家具体情况,一一上报,看有没有共通之处。
第二,迅速核实胡酉此人到底是否真正存在,走访城内各个金银玉坊和当铺,有没有王家姑娘的首饰出当变卖。
第三,尽力还原董灿灿与王怀琪近斯的行动轨迹,看看董灿灿的死会不会与王怀琪有关联。
姜文远也算是办案办老了的人了,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说不得这次,又会出惊天动地的大案子。
在外奔波了半日,姜久盈还是觉得家最舒服,回了家,先跟母亲请安,便想回去午睡。
还是宁氏留住了她,欲言又止:“闺女啊,你也大了,这些打打杀杀的事,你还是少掺和啊,回头我与你父兄说,以后可不许总带着你了。姑娘家家的,以后还要不要嫁人?”
“父亲升迁在即,万一出个案子破不了,上达天听,这两年来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呸呸呸,你个乌鸦!你父亲好着呢!”
“哎呀,我这不也是替父亲担心嘛,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出事,咱们一家人,须得齐心协力,劲往一处使才好。有我能出力的地方,自不会推脱,母亲您说对吧?”
成功息了母亲管束自己的心思,姜久盈心满意足回了自己的小院,早早洗洗睡下。
第二天的生活还得继续。
姜承轩天不亮就回了书院,临走之际,塞给姜久盈一对琉璃兔,一只巴掌大小,通体莹润,价值不菲。
“这是怀仁兄的谢礼,大哥做主替你收下来了。”这东西看着精巧可爱,姜承轩想着小妹肯定喜欢,便没有推辞,心里惦记下回回来时,也得给妹妹准备点礼物才是,否则让个外人比下去可怎生是好。
姜承辅有些委屈,好嘛,现在大哥小妹是一家的,都不带他玩了。
“在家须好生读书,早日考个秀才。”姜承轩很有大哥风范地叮嘱二弟:“我知你志不在此,有父亲和我顶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