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九美图永远都差一副!”姜久盈不吃这一套。
“吴大郎这次带着他妹妹去是得到家里首肯的,咱们直接找娘去,娘会同意让咱们去的。”姜承辅不死心,努力游说。
这位二哥同志怕是还不知道问题的关键出在哪呢吧?自家老爹与吴大人一向不算对付,女眷与小辈们的交往自然没有办法真心实意,往来极少。
后宅交友是门大学问,那些官员家眷也是有党派有纷争的。前堂爷们不和,后宅女眷便是亲姐妹也得疏远着。
怎么好大咧咧地同进同出,堂而皇之地坐到一起吃酒玩乐?
被老爹知道了,你姜二郎就算是蜈蚣也得变成蚯蚓!
论政治敏锐性,姜承辅再练八百年也练不出来。那吴越吴大人,是安庆府掌一方军权的团练使,正五品,比姜文远还高三个品级。
但大周朝开国皇帝疑心病重,自己马上得天下,害怕别人有样学样,再带齐人手起兵造了他子孙后代的反,因此一直贯彻的都是重文轻武的方针政策。
武官见文官自动矮三级,地方上文官节制武官,通判与团练使,姜文远不高不低,刚好能管着吴越,自然而然的,社会地位政治立场使然,他们两人天然敌对。
就算性情再怎么合得来,坐上这样的两个位置的人,也必须要敌对,不然就是京城里龙椅上那位坐不住了。
你地方上铁板一块,劲往一处使,力往一处用,想干嘛?造反吗?
因此在夫人们的社交中,姜家与吴家也只有几分面子情,见面会微笑打招呼寒暄,正经场合宴请,不会少了谁,私底下,老死不相往来。
“那吴家大郎怎么会找你?”姜久盈怕自家笨笨的二哥被人下套。
“他啊,有把柄在我手里,能不讨好我吗?”姜二哥得意洋洋:“他在外面置了间宅子,养了个外室,前不久连儿子都生下来了。”
这个时代的男人果然多数都是人形泰迪,那吴鹏程与她大哥同龄,也不过十七岁,去岁年末刚娶亲,便是这位吴家新妇进门就怀上,也断是来不及现在就生下吴家嫡长孙的。
正室未生育,便在外面有了私生子,啧啧,这是要把新妇家的面子放在地上来回摩擦啊,也不知道岳丈大人一家要是知道吴鹏程是这样个货色,会气成什么样。
这个时代的男子于婚姻内几乎可以做任何事,都不会为人诟病,但有几样戒律是踩不得的。
停妻再娶,宠妾灭妻,庶子先于嫡子出生。前两者触犯刑律,后一种德行有亏。
时人注重血缘,为了保证后代血统纯净,不出现自己头上带有色帽子给别人养儿子的情况,他们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让自己的女人接触不到外男。
这也是为什么家里可以随便抬进一个又一个姨娘,却不能在外置外室的原因。鬼知道等你回了家,谁去占你外室的床!
因此,外室子很难得到宗族承认,即使勉强认回,也身份尴尬,婚配艰难。
吴家大郎还真是不懂事。
“你怎么发现的?”姜久盈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姜承辅,不会自家二哥也学外面坏男人的花花肠子了吧?
“谁让吴鹏程那家伙赁谁的院子不好,选来选去,选到潘言的宅子。”潘言,是潘同知的三儿子,潘嘉欣的哥哥。
安庆府官员就那么多,各官宦子弟互相都认识,潘言也是个纨绔子,某些方面与姜承辅臭味相投,关系不错。
“潘言在平安巷那头有两处两进的小宅子,是他用自己的私房置办的,一处当个外头的落脚处,平素招呼我们吟诗作画,若天晚了也有个休息之所,另一处收拾好了,就赁出去补贴一二。”
“以前他只知道赁他宅子的是位单身女客,每次不得不出面的时候都戴着幕篱,看起来很守礼的一位小娘子,他便也没多想,很放心地赁给了她。”
“这一住就两年多了,没想到最近一次给他送赁资之时,他的下人来回禀,来的人竟然是吴鹏程的贴身小厮。那下人也是个机灵的,套了小厮的话,委婉打听到了那女子的身份。”
女子是吴家远房表妹。吴老夫人堂妹之孙,幼年失怙,叔伯凶狠如豺狼,过得很是凄惨,到了婚配之龄,想随便将其嫁于商贾,换取高昂彩礼。
小姑娘不声不响,却也是个狠角色,自己偷偷逃了出来,辗转找上了吴老夫人,这才安顿下来。
吴鹏程是个好色的,而且荤素不忌,只要给他机会,任凭香的臭的,都敢往床上拉。吴老夫人深知自家孙儿的德行,这才将人安置在外面,却没想到,防来防去也没防住,还是让贼偷了家。
这一次由吴鹏程身边的人出面来送银钱,也是因为表妹肚子大了,怀相不好,伺候她的人手本来就少,片刻也不敢离身,吴鹏程只得出面。
潘言在上次与他们一起喝酒的时候,不小心就秃噜了出来。姜吴两家素来不和,姜承辅就有意无意在那一片区域多转悠了几次,果然在某天撞见了步履匆匆的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