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雪色逐渐褪去,天衡山万物焕发生机。
灵脉蛰伏,四方升腾着浓郁的灵精气。
洞天山门林立,如今最繁盛的,当是占据龙头灵脉的灵霞洞天,拜山求道者络绎不绝。
山脚下,宫阁洞府林立,这是安置外门弟子的地方,只有及冠前辟开神藏,来历出身明了者,才可进入灵霞峰上修行。
韩伯墉三人掌管内门诸事,如今这外门是老道屈洋在授业传道,他虽是紫府元婴受损,但数百年的修道经验可是实打实的,授业一群筑灵通脉的弟子还是绰绰有余。
灵霞峰上下,一片欣欣向荣之色。
谁能想到,这里一年前,还是破败不堪,差点断了传承。
峰顶,议事殿内,韩伯墉面色微沉,正招待从仙城而来的道人,此人身披玄黑甲胄,乃是六皇子心腹亲卫,道行元婴境界。
“韩长老,叶洞主若是归来,还请第一时间以哨金飞剑告知在下。”亲卫语气铿锵道。
“老朽晓得了。”韩伯墉拱手点了点头。
亲卫走后,韩伯墉却是满脸愁容,在大殿内来回踱步。
这几日,不光是这六皇子的亲卫,仙城那敖都统的属下也来灵霞走了一遭。
敖都统和六皇子去九岭镇压动乱,前几日才归来,不过叶藏和那位南宫王妃,却是在秘藏地内消失了,众人猜测,很有可能误入了什么遗迹,进入九渊之下了。
那些龙虎道院的弟子也是如此推断的。
六皇子疯了一样,到处在寻找南宫伶。
他还试图去九渊内寻找,但道行不济,被成千上万的魔头逼退,敖裳行事谨慎,自然不会因为那南宫伶,冒着极大的风险带士兵们去寻她,敖裳得见六皇子这般失态,巴不得南宫伶死在九渊内。
过去三个月了,迟迟不见两人的踪迹。
六皇子从中部昊天城内,将自己府邸中的一些亲卫士兵全都给唤了过来,说什么也要找到南宫伶。
“师弟……不会出事了吧。”苗弈走了进来,沉声道。
“唉。”韩伯墉叹气,这都过去三个月了,真要是误入了九渊之内,被数不尽的魔头围攻,这小师弟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灵霞峰如今逐渐稳定了下来,有天玄护山大阵不说,弟子也在逐渐成长,守住山门绰绰有余。
这时,巩玉良急匆匆的遁飞而来,老脸还带着喜色,他语气激动道:“师兄,掌教师弟无恙!”
他手里拿着叶藏留下的精元令牌,前几日还死气沉沉,方才便是瞬间焕发了勃勃生机。
“小师弟吉人自有天相!”苗弈神色一怔,瞧见叶藏的精元令牌后,一扫神色阴霾,大笑道。
韩伯墉目光一抖,立即出声道:“师弟在九岭失踪,这几日定会传遍天衡山,此事暂且不要让任何人得知,包括门中弟子!”
之前迫于叶藏的威名,天衡山许多洞天山门都顾忌了不少。
如今叶藏在九岭失踪一事传开来,定是会引得不少暗中诡谲之辈闻风而动,倒是可以藉此将他们引出来。
“待得师弟归来,再慢慢清算。”韩伯墉沉声说道。
“便如师兄所言。”巩玉良和苗弈思踌几息,旋即道。
……
这件事传开的速度,比韩伯墉三人料想的还要快。
两日后,天衡山内洞天门派都知晓此事了。
自太墟洞天被叶藏灭门之后,天衡山当属九玄派最为强盛,灵霞以前之所以没落,这九玄派可是出力不少。
其门下弟子听闻叶藏失踪在九岭后,当即蠢蠢欲动了起来,两派弟子在外行事,皆有摩擦争斗。
天衡山,九玄山门内。
九玄掌教覆手,正在议事殿内与几位元婴长老议事。
“此时倒是个好机会,日后若是等灵霞成长起来,天衡山岂有我等容身之地?”八字胡长老凛然道。
“天冥洲已经起战火了,东胜神洲的道论之争也愈发激烈,听说两洲的福泽灵地,都在消逝之中,日后大乱定是会波及十洲之地!”长老道。
“中洲的古脉动乱也愈发频繁,想要在这乱世之中站稳脚跟,避过大劫,单靠我九玄这一条灵脉,实在危矣。”
长老们眉头紧锁的议论着。
近年来,中洲稍微有些底蕴的世家和门派,都已经察觉此事了。
十洲将要迎来许多劫难,或许比上古末期之时还要可怕。
这是一场大清算,无人可以豁免。
上古末期的动乱之后,十洲羽化路断绝。而此番大劫之后,说不定道台路都极难成就了。
一切将会被重新洗牌。
当初的奉天皇朝、寒鸦神教便是崛起于乱世。避过末期大劫后,逐渐在十洲地站稳脚跟,制霸一方。
九玄掌教,显然也想效仿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