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姜潜没有打断这份沉默。
直至白蛇圣母的目光重新在他脸上聚焦,认真回答了他的疑问:
“祖神,以及祂所携带的力量,不属于我们的世界,与世间的诸多规则存在诸多相悖之处。因此,难以避免地会对当前的世界的平衡造成影响,甚至是冲击。”
“我不否认祂的力量十分强大。无论是发生在我们身上的‘起死回生’,还是难以根除的‘灵魂寄居’,毫无疑问,都是危险和欲望的源头。在祂被封印以前,就曾利用这两种方式造就了大量生不如死、行尸走肉般的生灵,篡改因果,用欲望填充他们的内在。”
说着,白蛇圣母侧目望向神台之下的挽歌、沙金和阿依古丽,神情悲悯:
“如果放任祖神纵横世间,侵染更多无辜的人,可以想见,这个世界将有多少生灵难以安宁,有多少灵魂将失去自由……”
她是在回答姜潜,却未曾期待过会说服姜潜。
所以,她只纯粹地回答了姜潜求知的部分。
但她很快听到了一声轻叹,以及一句听起来更像是“玩笑”的决定:
“好,我可以留在这儿,配合封印。在此之前,我还想知道更多。”
听了这话,白蛇圣母原本优雅含蓄的容颜上逐渐晕染出讶异,甚至是不可思议:“你知道‘配合封印’意味着什么吗?”
“失去自由,大概是最佳结果了吧?”姜潜几乎不假思索,“但这是仅限于我一个人的后果。”
说完,他笑着看向满眼惊讶、并逐渐泪盈于睫的白蛇圣母。
他深邃的眼眸中所饱含的笃定,令这位神山组织的掌舵人险些为之垂泪。
“你……”
白蛇圣母轻唤了一声,气息中透露出一种有别于之前的虚弱,竟身子一软,晕倒在神台之上、姜潜面前!
此举令现场仍旧清醒的三人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姜潜隔着竖栏,朝白蛇圣母凝神注目,以灵视洞察因由,并迅速环顾周边的变化,注意到了挽歌、沙金,乃至阿依古丽的境况。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挽歌和沙金身上,问道:“被祖神长期寄生,她的身体状况最初就已经很糟糕了,你们刚刚交手了吗?”
挽歌与沙金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明显的困惑。
沙金索性摊牌直说:“这样不是更好吗?圣母虚弱,我们可以尝试突破结界,离开这是非之地!”
对于他和挽歌而言,此时保全主棋姜潜的性命,主动脱离危机,是他们活下来的先决条件。
可姜潜却像是对此兴味索然。
他在竖栏内站起身,目光环伺整个“笼”的构造,感叹道:“这种‘界中界’的封印模式很罕见,我在官方资料库中也没见过类似的案例,说明情报等级很高,一旦突破,不知要凑齐什么条件才能重构。”
把沙金听得直瞪眼:“你不会是真打算留在这儿接受封印吧?”
姜潜看向沙金,刚要开口,整个空间忽然发生剧烈的震颤!
神台所处的地窟本就结构复杂,震颤一经发生,立刻有断壁、碎石自高处砸落,在有限的空间内激荡起滚滚烟尘。
“沙金,挽歌!”
姜潜身处“笼”内,不便行动,于是凭借尚未解除的精神蛛网向二人传达了自身的“意志”。
二人不约而同展开行动,挽歌第一时间闪身到阿依古丽身旁,以黑色披风为其撑起安全空间;沙金则迅速聚沙成盾,护住神台,将坠向白蛇圣母的碎石尽数卷走。
……
西部无人区。
纵横交错的山脉掩护下,一处神秘隐蔽的建筑群落坐拥其中,遗世独立。
远远望去,群落与连山密林融为一色,肉眼几乎无法辨识;但若有幸跨越过途中的“艰难险阻”,来到近处,便会惊叹于民族艺术建筑的宏伟与繁华。
这里便是神山组织的聚居地。
而在这些非凡建筑群落的核心,坐落着被神山组织成员奉为“圣殿”的高耸殿堂,神山储君之争的序幕与终端就连接于此。
这场仪式已进行了三日之久。
此时,殿内鸦雀无声,却是处于仪式最为焦灼的阶段。
因为,位于圣殿中心的纯白圣母雕像表面,正在出现明显的裂纹……
这预示着储君仪式的终结点,即将到来。
“接近尾声了,您的心愿就要达成了吗?圣母!”
作为神山护法之一的狂蟒老妪仰面感叹,望向圣母雕像的浑浊的双眼中满载悲怆。
同处殿内的护法蜈蚣蚣,和圣母的贴身侍女水藻,也都流露出紧张叹惋的表情。
然而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急报:
“护法大人!出事了,圣殿东南方向十里范围内发现规模持牌者潜入迹象,具体位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