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狭窄拥挤的居民区,像是被遗忘在旧时光里的老院落。
油光满面、身材有些句偻的小老头独坐树下,摆弄着花坛上的一副象棋盘。
他一人当作两人用,双手各执两子,玩儿得不亦乐乎!
姜潜隐在僻静处远远地看着,从道具储物柜中取出探秘笔记,在笔记上写下酒神的id:
写入:酒神。
笔记答复:「一头贪恋酒肉、生性顽劣的狌狌。」
姜潜目光微凝。
狌狌,是记载于山海经中的异兽,样貌酷似猿猴,长有一对白耳,既能匍匐,也能直立行走。
传说狌狌能通晓过去的事情,但是却无法知道未来的事情。另外,他的肉有健步的作用,吃了后……
姜潜正自思量,手中的笔记随风一荡,倏然脱离掌控!
就像被鱼钩钓走了一般……
再抬头时,探秘笔记已握在酒神手中。
满面油光的怪老头将笔记本在手里掂量着,朝姜潜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唐突了,请酒神前辈恕罪!”
姜潜当即现身,拱手认错,做出一副立正挨打的姿态。
他才刚踏入四态·完全体的境界,想通过狡辩在一位六态神职面前蒙混过关,如同痴人说梦。
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痛快一点。
同时,姜潜在也暗自揣度,窥探身份牌物种的行为究竟会引起对方多大的不满,这关于到他来此的目的是否如愿达成。
“嗯,有点意思。”
酒神掂量着探秘笔记,却并没有打开一探究竟的意图,扬手便将笔记抛还给姜潜:
“小动作搞到我老家伙头上,你这小子有点意思!”
姜潜接住笔记,暗自庆幸的同时,上前一步:“多谢前辈宽宏!”
继而正要解释说明自己本次的来意,却又被酒神以昨日同样的手势拦了下来:“甭来问我!”
姜潜被噎得一怔,眉心微蹙。
思量片刻,心平气和地拱手谢罪道:“明白,今日扫了前辈的兴致,是我的错,改日一定再登门谢罪。”
言外之意是,我还会来的。
这样说的底气在于姜潜并未从对方身上探知到恶意。
连被窥探了隐私还能如此泰然处之的人物,令姜潜产生了更得寸进尺地想要接近、探索的意欲。
酒神转过脸,不咸不澹地瞥了姜潜一眼,大手一挥:“你不用再来了,回家去!”
这是言辞谢客的意思了?
姜潜停在原处,陷入踟蹰。
“我叫你回家去!不用来问我。”酒神厉声道。
眼见对方一脸嫌弃的表情,姜潜反而越发镇定下来:“前辈真的不好奇我来找您的缘由吗?也许我们之间有误会呢。”
“误会?”
酒神似乎听到了一个笑话,在院落中放声大笑。
过往住户见是老顽童作怪,也都懒得理睬,都绕道躲远。
只有姜潜耐心等待。
他能从酒神那因“笑”这个动作而挤在一起的老褶子中,看到对方的童真与率性。
那不包含对任何人的嘲讽,只是他本人才能体会的乐在其中。
半晌,酒神收敛笑容,看向姜潜:
“你是雪松的儿子吧?”
短短的一句,让姜潜的童孔剧烈收缩了一下——雪松,姜雪松!是他父亲的名讳……
一种说不清的郁结在心中滞涩:“是。”
“大儿子,还是小儿子?”
姜潜嘴唇翕动:“小儿子。”
“嗯……确有几分相像。”酒神笑道。
姜潜追问:“您是我父亲的朋友吗?”
“不算是。”
酒神很自然地打了个哈欠,边收拾棋盘棋子边自言自语道:“老头子我累了,回去睡觉喽!”
伴随着趿拉板声渐行渐远,姜潜逐渐从信息风暴中收敛心神。
但仍迟迟无法迈开脚步:
这位身份疑似灰尽七神的酒神前辈,居然认识他的父亲姜雪松,这是否意味着他父亲也是持牌者中的一员?
姜潜早就注意到了,神战发生自十二年前,他们家当年事故致使父亲死亡、他的身体出现异常转变的时间,也是相距现在十二年,这看似毫不相交的两件事之间,是否存在关联?
不,不太可能。
如果父亲是当年的守序持牌者,守序官方不可能没有父亲的档桉记载,更不会在接触之初,便对他如临大敌!
按理说,组织成员的后代,不应该是根正苗红最值得信赖的后辈吗?可他非但没享受到这种优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