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以后让你一……三回!”震惊过后,李元婴站起身来,朝长孙无忌抱拳一礼,没再用下白眼看他,也没有再斜着眼看他,只是他没有阮步兵那般清雅玄幽,颇有游侠豪气地爽朗说道。“就算用你惹某生气,某最多不理你,不会用雪埋你,也不会踹你入水。”
只可惜长孙无忌的官位品级太高了,已官至司徒,他无法助他做八搨司徒,或者八搨太尉,又或者八搨太师上柱国,憾甚,憾甚矣。
“竖子无礼。”李世民抬腿轻踹了下李元婴的小腿,怒骂道。“辅机乃国之重臣,你给我放尊重些。”
又看向长孙无忌,温声说道:“辅机啊,你的想法很不错,但也不差这一两个月的时间,我们回长安送送药师,你也与家人聚聚,再与朋友同僚们交流下这些年扶风岛的治理经验,也给那些久居长安的那群井底之蛙长长见识。”
云南道的物产确实丰富,木料草药也与别的地方大不相同,但很多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还有些事情想要大治需要先乱,乱才能打破他们固有的利益联盟。
分而治之的前提是内部有足够大的分歧,而分歧的扩大,可以由外部压力来引导。不论是李元祥还是张大素,都无法掌控薛万彻的行动,再加上裴行俭和薛仁贵的辅助,不出一个月,薛万彻绝对能搅的云南道鸡犬不宁,鸡飞狗跳,六畜不安。
等到六畜不安之时,长孙无忌再回来出手调和,自然事半功倍,同时还能为安东和留王大都护府输送大批量高质量人才。那里的教化工作已经初见成效,不止城镇干净整洁,草原和牧场也井然有序,春种秋藏六畜安宁,哪怕是北海附近的牧民,也不用再担心会饿肚子。
竖子虽然大多时候不靠谱,懒懒散散地只知道钓鱼听曲,但他说的把胡麻饼做大的理论,确实非常有道理。能分割的利益盘子越大,参与到分割利益的家族越多,他们越没时间算计别的事情了。
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李靖主导的十五道jun区已然建制完善,朝堂指挥起来如臂使指,他们想要重演前朝旧事,呵呵,他们会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天空为什么那样蓝,更会知道什么是五彩斑斓的黑。
没有什么是一顿炮弹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两顿,不会有比炮弹洗地更有效的手段。在云鹤府和工部、兵部合作,不断提高炮弹的准确率的同时,世家大族又都庭院重重,桑梓之地更是高墙广院,根本不用担心会牵连到无辜的百姓。
“喏。”长孙无忌捕捉到李世民眼神的微小变化,凭借年少时就有的默契,秒懂了他的未尽之言,叉手一礼之后,退出厅堂去准备离开的相关事宜。既然陛下想要云南道先乱起来,那他就要确保云南道一定乱起来。
……
三月的长安草长莺飞桃红柳绿暖风和煦……只是这些都和政事堂无关,政事堂诸公正愁云惨淡万里凝地看向坐在主位的房玄龄,最新消息,陛下和滕王已到洛阳,最迟今晚就会抵达长安。
陛下,他们自然是不惧的,陛下想当流芳千古的明君,生怕别人说他是前朝炀帝……就算不会停下想做的事情,也不会真的处罚他们。可是滕王那个混不吝不同,他是真的会揍人,也就是阳春三月没有雪了,不然他们会更忧心惊惧。
“药师是寿终正寝,离去之前的半个月,又没有谁和他发生争执或者龌龊,你们担心个甚?”房玄龄端起茶盏,眼神淡淡地看了一圈,语气更是水波不兴地淡淡说道。
虽然去年虞世南和欧阳询先后离开,滕王收拾了几个不长眼的弘文馆属官,但那也是他们确实做事不够周全,让虞世南和欧阳询微微气着了些,再说滕王也没有多出格,流放三千里而已,顶多算是小惩大诫。
他们几个权高位重,就算真的和李靖有过争执,滕王最多拆了他们府邸,流放三千里是不可能的。就算滕王真的想流放他们,陛下也不会同意。
“某……”尉迟敬德皱着眉头苦着脸,有些无措地搓着手,结结巴巴地小声说道。“我……我曾到他面前……呃呃呃,不小心……不小心嘚……说漏嘴过。”
虽然他也主持过高昌国平乱,但是在领军打仗方面,他不得不承认李靖比他高明,还高明不止一点点,事到如今,唯一能在他面前嘚瑟的,也就是比他年轻那十几年。
不要小看这十几年,三十岁和四十几岁,或者四十岁和五十几岁,甚至五十岁和六十几岁,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七十岁和八十几岁的区别,那可就忒大咯。
不论是飞机,还是高速汽车,又或者新式枪械火炮,他都能跟着去尝试,李靖却只能望梅止渴画饼充饥指雁为羹,望洋兴叹望文生义聊以自慰。
他不去嘚瑟一番,岂不是如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之知者?问题就出在嘚瑟的时间点上了,前后就差三天,满身是嘴他也说不清楚!
最关键的是,他去得瑟时,还有孙思邈和韦归藏,以及永昌郡公三个重要人证。他们到底会如何对滕王讲述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