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与叶啸鹰的会面,他表现得异常坦诚,甫一落座,便语出惊人,犹如石破天惊般震撼人心。
“以神医李皓之能,治病救人实乃大材小用,若能成为一国之君,方才是天下苍生之大幸。
我就只是一介武夫,除了领兵打仗,别无他长,也愿意来帮助神医,打下这天下。
待神医执掌朝纲,必能令天下海晏河清,此亦是在惩奸除恶,或许,对百姓也会更好。”
李皓听罢,不禁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从容答道:“我开疆拓土之野心,否则在天启城里,我也不会救下萧若瑾。
试想,若当时任由其陨命,再暗中助力北离上下两军直入天启,将北离弄得天下大乱,然后再趁乱而起岂不更方便。”
说到这里,李皓的眼神变得坚定而深邃:“叶将军,世间万物,各有其道。
我之道,不在朝堂,而在江湖,所以你就不用再试探我了。”
叶啸鹰听完这番话,竟一时语塞,怔怔地望着李皓,企图从李皓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破绽。
然而,无论他如何审视,李皓的神色都如止水般平静,无懈可击。
便打算最后再试探一下:“哦,那如果是我请神医帮忙,共襄盛举了。”
“你要怎么做都与我无关,只要不来影响我就行,否则我也是会杀人的。”
李皓的脸色突然一沉,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杀气,这股突如其来的气势,即便是号称人屠的叶啸鹰,也不禁为之一震。
他惊讶地发现,这位看似温文尔雅的神医,竟也藏着如此凌厉的气势。
但这份杀气转瞬即逝,李皓的脸上很快又恢复了那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开个玩笑而已,大将军可不要见怪。”
可就是李皓这番笑脸,却是让叶啸鹰的心头更为沉重,他可不敢真把这话当成玩笑。
“哪里,当了这么多年大将军,我也早就不想当了,还是神医的想法更有趣些。
如今我已经到了西域,不知接下来还需要我做什么。”
见叶啸鹰如此上道,李皓也就没有再恐吓他,笑道:“不急,现在人都还没有到齐,我需先往暗河一行,与苏昌河有个了断。
之后,还需前往蓬莱一趟,待我从蓬莱归来,此事便可正式着手准备。
在此期间,还需劳烦叶将军继续在此坐镇,费心了。”
叶啸鹰连道不敢,然后才问道:“这没什么,不过暗河成立已有百年时间,从未听闻其老巢也被人攻破的消息。
只怕要对付起来也不容易,需不需要我派兵帮忙。”
“不必了,暗河毕竟是在北离境内,大张旗鼓的带兵过去,有些太打脸了。
而且我也准备了好了足够的高手,安全还是没问题的。”
“如此,我便放心了。”叶啸鹰听后,虽心中仍有顾虑,却也不再多问,简单寒暄几句后,才毕恭毕敬地将李皓送出门外。
待李皓的身影已远至模糊,叶啸鹰方才恍然,自己似乎表现得过分谦恭了,或许是被方才那股无形的压力所震慑,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置于了从属的地位。
这一幕,正好落入了刚归来的叶若衣眼中,她不禁揶揄了父亲一句,言辞间带着几分嬉笑。
然而,当她留意到叶啸鹰脸上那阴晴不定的神色时,笑容瞬间凝固:“爹,你这是怎么了?刚才和神医谈的不好?”
叶啸鹰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世人皆称我为‘人屠’,但若我告诉你,这位神医手中所沾染的血腥,远胜于我,你可会相信?”
叶若衣闻言,自然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而叶啸鹰也未指望她能立刻理解,只是自顾自地叹息:“我本也不愿相信,但方才那种感觉……
若衣,你以后还是尽量与这位神医保持距离,他……太过危险。”
言罢,叶啸鹰便转身步入门内,留下叶若衣在原地,满脑子疑惑与不解。
急忙追上前去,誓要弄个明白,脚步匆匆,声音中带着急切:“爹,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快告诉我!”
……
回到了府宅,李皓还想着雷无桀这傻小子的情况,便径直往里面找他,然后便见到了他一个傻笑的样子。
“怎么突然高兴成这样,若衣姑娘答应你了。”
雷无桀正沉浸在个人的小世界里,冷不丁被李皓这一问,吓得猛地一颤,仿佛从云端跌落回现实。
“神医,您这走路怎么跟鬼似的,一点声响都没有啊!”雷无桀抱怨道。
李皓闻言,笑道:“这土路本就松软,我走路没声,不是很正常的吗!有什么问题。
好了,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雷无桀挠了挠头,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憨笑道:“刚不是若衣来了,她问了我好多话,还约着我明日一起去火器营,帮着训练兵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