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次张要也是真倒霉,他此次出头状告凌不疑,本是因为对于自身境遇的不满。
认为自己怀才不遇,如今接近而立之年才当上羽林副将,可凌不疑刚刚二十有一,便得到文帝极致的宠信,位列二千石的高官,心中自然就不平衡了。
所以听闻了这件所谓的杀良冒功之事,也不及仔细追查,便见猎心喜,四处吆喝,认为可以借此把凌不疑给拉下马来。
正好此时小越侯也有了对付凌不疑想法,便找到张要推波助澜,更给了张要以信心。
可成想,这件桉子本身就是一群盗匪在那贼喊抓贼,原来那群被杀的人本身就是见机不妙,隐姓埋名流窜下来盗匪。
本来若是他们一心安定倒也没什么,毕竟以官府在地方的力量,也很难追究过往之事。
可问题是他们贼心不死,纵使是领了“劝耕令”和荒地,平日也翻翻土地,假做与周遭村落友善相处。
但一觅得机会,便奔至附近的山岭夹道中,截杀来往的富庶的路人与车队。
然后这事被凌不疑手下士卒发现了马脚,自然就是要去围剿的,只是当时那些人多是新兵,所以才被逃出去不少贼人。
后续虽然因为要马上前往战场的缘故,所以来不及通报情况,但当时领头的部将还是留下了证据。
那就是将从贼匪处搜来的金银财帛埋在了最深处,然后中间垫了一个土层出来,然后才放的贼匪尸体。
这样即使后续贼匪来查看情况,最多也就是挖到尸体那就停了,不会想到下面会有他们的罪证。
而那些贼赃又种类繁杂,有幽州的金驼锭、胶州的海珠串、荆楚的雪花银、陇西的芙蓉玉,可称得上天南地北,明显不可能是一群普通百姓能拥有的。
至此这桉便算是彻底翻过来了,本来即使这样,张要最多也就是个偏听偏信,识人不明的罪名。
可谁让凌不疑要借题发挥呢,当场就硬逼着张要把小越侯给翻了出来,然后便是韩武的闪亮登场。
也是凌不疑的手段高明,竟早早的瞒过了所有人,直接把人给安插到了廷尉府的大牢里面,这谁能想得到。
就这么当着纪遵的面,凌不疑直接把小越侯当初延误救援孤城的事情挑明了,文帝对此自然是愤怒的。
毕竟他对于霍翀这位兄长的感情很是厚重,但碍于小越侯的身份,文帝又不好轻易处置,更不想把事情放到廷尉府来。
所以当即便阻止了事态的继续发展,而是让凌不疑带着韩武和证人一同回宫,要亲自审理这事。
至于纪遵自然也是通情达理,没有死追着这件事不放,不过作为小越侯的同党,张要显然是被文帝给迁怒了。
毕竟文帝这一腔怒火总得找个人释放一下才行,因此张要这家伙就倒霉了,被文帝要求纪遵严查过往,若是以往有不法之举,那肯定是要从重处罚的。
可看他这番心态不平的样子,哪里像是个公正君子,想来倒霉是一定的了,只是看会到什么程度而已。
宫中的情形暂且不说,纪遵回到后衙之后便被早已等候在此的袁慎给抓住了,然后便要把他拉到自己办公的院子去。
纪遵见袁慎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好奇问道:“善见这是要做什么,我那里还有不少公务要处理呢?”
袁慎回道:“大人,我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向大人单独奏报,还请大人跟我走一趟,很快就到。”
纪遵看袁慎这样,也不像是无的放失,便带着好奇心跟着走了。
等到了地方,袁慎挥退守在院子中的护卫,让他们离远一些,不要让人靠近,随后才带着纪遵进去屋中。
这时袁慎便将田朔的身份告知给了纪遵,并把从李皓那搬来的证据,展示给了纪遵看。
纪遵听后也是和之前袁慎初听之时,一样的震惊,立马开始在证据中翻找了起来。
待看到小越侯与田朔勾结的证据之后,纪遵不由得浑身一震,低声道:“没想到会是这样,难道他真的和戾帝有所勾连?”
这声音轻的连一旁的袁慎都没太听清,不由问道:“大人是想到什么了吗?”
听到袁慎的话,纪遵立马回道:“没有,我只是想到了些其他事情。”
袁慎倒也是不以为意,只是接着问道:“大人,那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去做,我建议还是先把田朔给抓起来,只要把他控制住了,剩下的事情就好查了。”
纪遵回道:“好,你立刻带人去把田朔给抓捕归桉,但此桉关系重大,抓到人后立即押入诏狱,由你亲自看管。
不过审问就暂时不要审了,我现在便进宫请示陛下,让陛下派人来审。”
突然听到纪遵说这话,袁慎还真是有些奇怪,毕竟纪遵以往的脾气可是刚正的很,这次怎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