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大小事务无不是由他掌管,若没有他在背后支持,你那不争气的舅父和你阿母能做出这般大的动静来。
现在只是彭坤做事谨慎,所以一时间拿不到他的证据罢了,可为了要和此事做个切割,这桩婚事便万不能成,而且我也舍不得,让你去千里之外的寿春嫁给一个糟老头子。”
王淳这话说的也是真情实感,毕竟最开始他就是反对这门婚事的,只是在文修君的强硬要求下,才不得不点头。
所以王姈听后心中也是有所触动,确实在家中,她也是与王淳这个阿父最亲。
此时王姈才回想起刚刚王淳所说的话,察觉出了问题,回道:“可为什么偏偏是袁子仰,他如今已经有了正妻,难道阿父让我去做妾室吗?”
王淳解释道:“这自然是不能的,虽然我要救王家,但也不会让你陷入困境,我的想法是请你姨母相助,下旨以两妻同位让你进入袁家。
至于为什么偏偏是袁子仰,一来此次向我报警的便是他,也是相助于我才能及时找到这些证据,有恩于王家。
二来其实最开始我想找的也不是他,毕竟即使两妻同位这说出去也不好听,只是我试探了几家家世相当,并且家中子弟尚未议亲的人家,可他们……”
说完王淳看着王姈叹了口气,此时王姈哪里还能不明白,显然这是那些人家都没看上自己。
不过王淳显然也不想打击自家女儿,所以又说道:“不过其实这样也没什么的,袁子仰已经亲口承诺是真心想迎娶你,只要能劝服皇后那里支持,他便风风光光的迎你入门。
说来袁子仰也没什么不好,他虽说相貌比起袁善见和凌不疑稍逊一分,可看待儿郎更应看重的是才学能力,在这点上他比起凌不疑都可以说尤有胜之。
嫁给他,总比嫁给那些不堪入目的纨绔子弟的好,而且”
王姈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对于要嫁去与人共侍一夫,她心里还是有所抵触的。
当然她所纠结的点是不想与人同为一妻,至于侍妾她反倒不是很在乎,毕竟自家父兄都有侍妾,对这事她看的很开。
而王淳此时并未再劝说什么,因为他知道王姈为了王家最后总会想通的,反而是他再开口劝说,有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果然,正如王淳所想的一样,在沉默了良久之后王姈最终松了口,答应了此事。
随后王淳便与王姈交代起了等会进宫之时,该如何应答,要她千万记住。
此时王姈虽然已经同意了,但终究还没做好心里准备,便问道:“今日便要入宫吗,为何要这般焦急?”
王淳解释道:“此事不能再耽搁了,因为你阿母他们行事不密,在我查探情况之时,就发现还有其他人也在追查此事。
所以我们必须抢占先机,否则在陛下面前就无法洗脱罪名了。”
了解了事情的紧迫性后,王姈便再没多言,而是随着王淳一起,带着诸多罪证进宫去了。
在宫中,文帝突然得报,说王淳携女儿入宫,有要事要单独奏报,心中还奇怪了一阵。
毕竟在他印象中,王淳进宫大部分时间都是去东宫的,纵使有事上奏也是会在朝堂上,很少会要求单独奏报。
因为文帝自己对王淳的德不配位是有所不满的,只是碍于皇后和太子的情面,才容忍至今。
而这一点,王淳自己也心里明白,所以就很少会主动往上凑,以免碍着文帝的眼。
可这次不仅来了要单独奏报,还把自己的女儿也带了过来,这就很稀奇了。
为了早些满足好奇心,文帝便让面前正商议政事的臣子,先退了出去,然后便命王淳他们进来。
结果这两人进来拜见之后就不起身了,王淳开口说道:“臣今日来向陛下请罪来了。”
文帝听后当即说道:“这是出了何等大事,有什么话快快起身再说。”
闻言之后,王淳和王姈才直起身子,但依然保持了跪姿,随后王淳回道:“臣今日察之,臣之妻文修君伙同在寿春的小乾安王,私自铸造伪币,霍乱朝纲,特来向陛下请罪。”
听见这话,文帝也是一个愣神,他倒不是认为文修君干不出这事,毕竟以文修君胆大包天、肆无忌惮的作风,这个胆子他还是有的。
只是他没想到王淳会主动举告,这还真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不过基于他稳定的政治素养,文帝很快就反应过来,问道:“你今日前来举告此事,手里可有证据。”
王淳回道:“臣初始得知此事,也并不相信臣妻会做这般祸国之事,所以半信半疑担心这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于她,便主动查探了一番。
可最终证据确凿,才不得不相信这事竟真是她做的,如今臣查获的证据都已带进宫来,就在殿外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