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往就任盐铁使时没有职权。
同样也怕为人掣肘,到时被弄得走了形,反倒有害无益。
这次李皓当上了三司使,这权限问题已经不用担心,而且上面又有欧阳修这个顶头上司支持,正好方便大展身手。
李皓重新调取了几年的账簿记录,根据实际情况来看,去年一整年的税赋数量又有新增。
从前年的八千四百六十万两白银,新增到了八千九百七十万两白银,当然这里面有相当一部分是新增的盐税收入。
即使如此,也能证明大宋的整体经济是向好的,至少比明朝的穷困好太多了。
只是这其中李皓也发现了一些问题,那就是在税赋当中,农税和商税的占比越发的大。
按照去年的比例来说,以两税为主的农业税2691万两,大概占30%,而商税6279万两,占70%。
可这个比例在庆历年间,还是几近对半分的样子,短短十几年间就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当然按照正常来说,这个比例越大,其实对于百姓应该是越好的,尤其是对于农民阶层来说,他们的负担就会轻一些。
可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因为这商税的大头来自各种专卖活动,也正是这些商品专卖导致百姓生活必需品的价格激增。
仅粮食、布帛、茶叶、食盐这几项,就占了一年商税的60%,所以明面上这些是收的商税,但实际上和农税差别不大,已然是横在普通百姓头上要钱。
当然,如果这一切税赋都能按照律法要求来严格执行,那或许百姓也能过得下去。
可实际在下面官员的操作中,这能弄出的花样就太多了。
比如“加耗”就是最常用的手段,因为征收农税是百姓向官府缴纳米粮实物,而且要由民户自发将麦粮,绢绸送到指定的地点,而且一般要输送的地点都不会近。
这样一来,自然就会有损耗发生,毕竟老鼠、麻雀偷食啃坏东西都是正常的,这在现代都无法避免的事情,就更别提古代了。
所以地方官府为了弥补这一部分损失,就会额外向农民征收一部分多的米粮实物,也就是所谓的“加耗”。
而且由于这是地方官府自己的安排,若是当地官员清廉就还好,可要是碰到个心黑的,那对于百姓而言负担就重了。
当然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其实朝廷也是有相应对策的,那就是“支移折变”,想以此降低百姓负担。
这项政策就是说可以不用大老远的去交实物,而是将其折换成银两或者官府规定的谋样东西,作为税赋上交。
听上去这项政策对百姓是很有利的,可以有效减轻百姓负担。
但实际上,这项政策也是被官府玩出花来的,常把此物折成彼物,或把物折成钱,或把钱折成物。
如以钱折绢帛,或以钱折麦,或折帛之后再折成麦,反复折纳,总能将缴纳商品的价格人为压低,然后将折变商品的价格拉高。
如此一来,为了抵消折变的原赋税,就必须缴纳更多的数量,变相的达成加征了税赋。
除了“支移折变”之外,朝廷原先还有另外一项惠民的税赋政策,到如今也变了味,那就是“和买。”
这也是当初赵祯想施惠于民的政策,就是官府在青黄不接时借钱给民户,民户在夏秋收成之后,输绢给官府偿还贷款,其本意是帮助民户度过困乏之时,而这一政策也是后面王安石变法中青苗法的雏形。
可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官府可以具体操纵利息,于是便成为官府辗转放高利贷、收取利息的苛政。
除此之外,其他的杂税就更多了,如“牛皮税“、“契税“、“头子钱”等,种种税赋加在一起,对于百姓的负担甚至比正税都要多。
要说这些钱真到了国库里面,李皓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可实际上,这之中大部分银子都进了贪官污吏的口袋里面,却偏偏让朝堂当了靶子。
而且还因为农民的负担加重,导致自耕农阶层的越发稀少,从而加速了土地兼并的速度,将土地集中到了一小部分人手里。
当然,李皓现在就属于这一小部分人,只不过相对李皓对于土地没那么多执念罢了。
另外除了针对百姓的农税有问题之外,商税这里问题也很大。
原先李皓对于收税的关卡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毕竟从头到尾李皓都没真的走过商路。
直到这次,李皓才发现大宋的税关有那么多,足足两千两百多个税关。
而且因为大宋不像现在那样,账目什么的都能清晰统计,直接按交易数额来交税就行。
而是主要分为住税和过税两大类,其中过税是向转贩货物的商旅征收的税,按其货价的2%收税。
住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