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贾瑞刚出了二门,马上被贾蓉贾蔷两个又拉住了。
或是因为方才挨了贾珍一顿拐杖,贾蓉这次倒是客气了不少:
“瑞大叔,可算是忙完了。”
贾瑞看着贾蓉额头上被敲出来的包笑道:
“蓉哥儿,你头上的伤不碍事吧?
不是我说,珍大哥下手着实重了一些。他就怎么忍心?”
贾蓉尴尬一笑道:“不碍事,不碍事,不过点皮外伤,早习惯了。
瑞大叔,侄儿找你可是有正事呢!”
“啊?既然是正事,那就说吧。”
“瑞大叔,那放出去的银子,你……”
“嗨!我当是什么正事,原来是这个。”贾瑞笑道:
“哪里就有这么着急的。既然蓉哥儿这么惦记着,那就多谢了,拿来吧!”
贾瑞说着朝贾蓉伸出手来。
“啊?”贾蓉想过贾瑞若干种可能,或者装作不知或者赌咒发誓说骗他银两一事和他不相干,可现在怎么贾瑞和自己要起钱来?
“怎么?蓉哥儿说的不是往外放银子的事儿?”
“是……是这回事。”
“啊,我临走前不是把我那份借据给了你们兄弟两个,麻烦你们到日子就帮我取利息和本银吗?
现在两个月已经过了,那会儿各和你们兄弟两个借了一百两,我又拿了一百两的利息走,连本带利通共应该是七百两,还你们的银子,再给我五百两就……
喂,你们不会是要跟我装傻赖账吧?”
看着两人呆傻的表情贾瑞停了口。
“瑞大叔,你真不知道?”贾蔷问道。
“啊?知道什么?”贾瑞问道。
“那家……”
不等贾蔷说话,贾蓉就拦住了,自己问道:
“瑞大叔,你说你跟那个借贷的人相识?”
“不认识啊!我开始不就跟你们说了,也是人介绍我去的!
我开始也放了一百两,真得了二百两,又听说他们那还缺银子使才又凑了四百两放过去的,这些一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又问这些做什么?”
“咳咳,实不相瞒,那家子人竟然是骗子拐了银子,跑了!”贾蓉这才说道。
“跑了?多早晚的事儿?报官了不曾?”贾瑞一听就急了。
“就是前几天跑的……”
“前几天?”贾瑞狐疑的看着二人:
“不对啊,咱们放的银子,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到期了的!
难不成我那银子你们没帮我取出来?你们自己的呢?”
“不对,是半个月前跑的!”贾蔷忙说道:“连带你的银子和我们的都一块被骗去了!”
贾蓉恨不得踹思维混乱的贾蔷一脚,说道:
“瑞大叔,是不是你哄着你侄儿玩儿呢?
不是我说,你老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都惊动官府了,现在四处拿人呢。
我知道大叔是个爱开玩笑的,如今你便把银子都还给我们,我们便再既往不咎,你看可好……”
“哈?你们说我跟骗子是一伙的?”贾瑞当场就炸了:
“贾蓉,你可别血口喷人!我自己的银子都没收回来,你还敢跟我要银子?
你还既往不咎了?
啊!我明白了,你们这是见财起意,要私吞了我的银子!
好啊你们两个,平日里就爱占我便宜,上次借着那档子事就敲了我一百两,整**着我还钱,险不把我给逼死过去!
这次居然胃口更大了!居然赖上我了不是?这还了得!
走,我们一同去找珍大哥评评理去!”
“事是你跟我们说的,地方是你带我们去的,难不成我们丢了银子找你还有错了?”
贾蔷听了也来了气。
“我?是我上赶着找你们的?是不是你们非得追问我才说的,是不是你们一定要跟着我才带你们去的?
我让你们投银子了?我还说什么来着?我在这里不同你们理论,我只找珍大哥说话!”
贾瑞说着拽住了贾蓉的衣襟就往宁国府去。
贾珍坐着一乘小轿回到了宁国府内宅。
这一路他都在苦苦思索,到底有哪个是干事又利落又值得信赖的人可以去细查黑山庄之事。
再想到私通番邦的罪名,心里又怕又恨。
如何才能将这场大祸事变成给他带来几万两银子的好事呢?
来到后厅,却见尤氏同可卿都在。
因贾珍腿上有伤,这一个多月来都是躲在哪个姨娘屋里不见人的,秦可卿过得倒是自在了不少,作为长孙妇每日照旧往尤氏跟前立规矩。
此刻见贾珍被人抬着走进来,也不好转身就走,只能硬着头皮福了一福:“请老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