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平似笑非笑地用手肘轻轻地捅了捅纳瓦拉公主:“看起来,你要被灌上迷药,丢进凡尔赛宫了。”
“胡说什么!”纳瓦拉公主嗔怒,“我还在这里呢,加洛林他怎么可能会跑掉!”
“其实,跑掉才是常态。”白弓在一旁淡淡地说道,“这十多年来,执政官的军略向来就是能跑就跑。跑不了、想个法子也得跑。”
“确实是这样。”红刀在一旁点了点头,“所以他还有一个外号,叫兔子伯爵。”
“为什么是兔子?”
“因为兔子跑的快。而且耳朵还长,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能听到。”
“其实还有一个词语。”黑天平补充道,“叫‘狡兔三窟’。”
而在他们的前方,艾拉已经暴跳如雷:“追!快给我去追!”
“一个身高不高的男人,就是之前你在墨莱见过的那个‘宫廷小丑。’”艾米给阿乌特莫克比划着法兰西岛伯爵的样貌,“他是步行,跑不远的,骑上你的马,一定要把他给抓回来!”
“是!”阿乌特莫克挺胸抬头,“保证完成任务!”
可结果,阿乌特莫克空手而归。
“为什么会找不到?”艾拉气急败坏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这附近也没有多少遮蔽物,他一个大活人,能跑到哪去了?”
“我们还是在这个村子暂住下来吧。”艾米建议道,“也好让阿兹特兰的武士们去侦查一下附近发生了什么。”
艾拉逐渐冷静下来。她再度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地形——除了村落外,就是一片平原。
她回头看了红刀、白弓等人一眼,在略加思索后,她点了点头,同意了。
阿乌特莫克还要照料一大群马匹,所以留在外面。除了他外,其他人全都进入了村庄。
这里看起来像是遭到了战乱的波及,到处都有化成焦炭的房子,有一些地方的火甚至都还没灭,冒着袅袅的黑烟。
整个村庄寂静无人,就像是一个鬼村。
“战乱的时候,边境的村庄总是会遭到劫掠。”艾米在一旁叹气,“也不知这一次是谁在和谁打仗,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不……并不是受到了劫掠。”艾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一切,“艾米你看,虽然很多地方被火烧掉了,但剩下来的地方打理的还算整齐。街上也没看到尸体,墙上也没看到血渍。”
“这么说来,倒确实是这样。”艾米如梦初醒,“那这村子是因为什么而空了?”
艾拉扭过头,吩咐身后的阿兹特兰武士:“找几间屋子进去,看看里面的米缸是空的还是满的?”
每一间屋子都被好好地上了锁,阿兹特兰武士们只能强行破门而入,很快,屋子里就传来了他们的喊声:
“这边的米缸是空的!”
“这边也是空的!”
“这里也是空的!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粒米,就像是被用舌头舔干净了一样!”
“也就是说,这是一次有组织的集体迁移。”艾拉若有所思,“而且看起来时间很充足,并不像是被战乱所迫。”
“那为什么又会着火?”艾米想不明白,“迁移就迁移,有必要放火烧自己的屋子吗?”
就在这时,远处忽地传来了西瓦顿的尖叫声。众人循声奔过去,却看到那名可怜的巫医正浑身发抖地指着一个废弃的屋子,结结巴巴地念到:“特、特斯卡特波利卡。”
众人顺着她的手看去,看到了一具被压在废墟下的尸体。艾拉略感疑惑,西瓦顿之前是阿兹特兰的祭司,天天干着剜心剔骨的活,不可能会害怕尸体才是。再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名尸体伸出来的手臂上,居然布满了可怖的黑斑!
在她身后,黑天平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黑死病又爆发了……而且还是在离凡尔赛宫那么近的地方!”
“你们都是阿勒曼尼联邦人吧?”艾拉回头扫了黑天平等人一眼,“阿勒曼尼联邦现在在用什么措施控制黑死病?”
“没有任何措施。之前那一波黑死病,并没有影响到法兰西岛附近的区域。”黑天平回答道,“只要不影响到法兰西岛,执政官就不会做任何事,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没有任何措施?任何???”
“防疫措施是各地的领主自行决断的。”白弓补充到,“大部分领主在领地发现黑死病的病例时,就会封锁自己的城堡。”
“只封锁自己的城堡?那领民呢?”
“自生自灭。只要生病的都死了,黑死病就过去了。”白弓说道。见艾拉的脸色有点发黑,他又补充道,“不过那些农民也不会就这样安分地等着被感染,领主封闭城堡,他们就丢掉土地外逃。就和你看到的这个村庄一样……全村迁徙,并用火烧掉病人和病房。”
“那个无能的法兰西岛伯爵!”艾拉忿忿地踢了旁边的石头一脚,“照他这样搞下去,黑死病迟早要传遍整个阿勒曼尼联邦!”
“执政官他可不怕黑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