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岛伯爵背着昏迷的纳瓦拉公主跑出官邸,左右拐了几下,就进了人迹罕至的巷子。又在巷子里拐了几下,前方的出口处停了一辆马车,黑天平正从马车的窗户里探出头来,着急地朝他们招手。
几个人迅速利落地钻进马车。然后,马车就跑了起来。不等法兰西岛伯爵等人坐稳,黑天平就急不可耐地问道:“执政官,你今天闯进去时,那里的守备怎么样?”
“异常松懈。”红刀在一旁笑呵呵地答到,“士兵们好像都被布列塔尼公爵给带走了。”
“坏了。”黑天平一捶手心,“这是陷阱。布列塔尼公爵知道我们今天要来抢人!”
“为什么?”红刀不满,“人都被抢出来了,凭什么守备松懈就是陷阱?”
“你没看到!我刚刚路过城门时,发现一直开着的城门今天居然是关着的,而且城墙上的守备异常严密,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出!然后你们又说官邸的守备很松懈……”
白弓听明白了:“引蛇出动、瓮中捉鳖。”
“不要慌。”法兰西岛伯爵沉稳地拄着下巴,说道,“先让马车在城里绕行几圈。”
他们在马车里扯下面罩,脱下披风和羽毛饰品,换上了正常的服装。至于换下来的那些衣服,则统统装进一个包裹里,在半路中随手丢了出去。
马车依照法兰西岛伯爵的吩咐,一刻不停地奔跑着,但是没有固定的目的,而是环绕着都城一圈圈地绕着圈。这样,可以有效地干扰布列塔尼公爵所收到的情报。
红刀、白弓等人让自己逐渐冷静下来,思考着应对的方案。
“仔细想想,我们其实并不一定暴露了身份。”白弓说道,“我们蒙着脸,穿着的是传闻中恶魔式样的衣服,只要那个小女仆不告密,报告中袭击布列塔尼公爵官邸的就是恶魔。我们只要正常地回我们的房间、正常地生活、最后正常地离开布列塔尼公国就好。”
“对、对、对!有道理!”红刀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朝白弓竖起了大拇指,“我第一次发现你居然这么聪明!”
“不。”法兰西岛伯爵摇了摇头,“那个小女仆一定会告密。毕竟,她的目的可是‘让我和布列塔尼公爵厮杀’。如果把矛头对准不知道在哪里的恶魔,那我又要怎么和布列塔尼公爵打起来呢?”
“执政官你早就知道会这样?”红刀急了,“那你当时不把她给带走?”
“我本来也不准备继续隐瞒这件事情。”法兰西岛伯爵的眼神中带着一股戾气,“我要清清楚楚地让布列塔尼公爵知道,抢走纳瓦拉公主的是我,加洛林!今天有天方帝国的教士在,我收着点手,等他们一走,我不仅要抢走公主,我还要布列塔尼公爵的项上人头!”
“不是,执政官,你就算想找个地方泻火,也得看看时机吧?”红刀欲哭无泪,“现在城门被堵,周围还驻扎着布列塔尼公爵的三万大军,这是我们取他人头,还是他取我们人头?”
“突破一扇城门,也不是什么难事。”
“确实。”白弓说道,“但对方既然这样布置,难保城门之后,还有其他伏兵。”
“别急,先越过城门再说。”法兰西岛伯爵冷静地回答道,“一切都在我的计划当中。”
就在他们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那小女仆也已经坐上了公爵为她准备的马车。
布列塔尼公爵正和他的封臣、骑士、士兵,以及封臣的封臣、封臣的骑士、封臣的士兵,一齐在海边接受洗礼。
“随我来、随我来。”
一名赤脚的教士一边倒退着踏入海水,一边朝着岸上的人们招手。布列塔尼公爵率先踏入海中,在他的示范下,其他贵族犹犹豫豫地脱掉铠甲和华丽的外衣,换上白衣,随着教士逐步走入海中,让自己的身体接受了清水的浸泡。
“在神面前,说出你们的名字。”
无人言语。又是布列塔尼公爵率先领头报出名字,然后,其他贵族才纷纷效仿。
“为上帝的仆人施行浸礼。”
那赤脚的教士按着布列塔尼公爵的头,把他的整个身体压入海中。他身后的贵族也效仿着主动将头没入海水。
这样,仪式就算完成了。贵族们回到岸上,擦干身体,重新换回自己的服饰。
一个报信的士兵骑着马匆匆跑了过来——如公爵所说,专门报信的士兵会来得比那女仆要快。他跑到公爵的身边,凑到他的耳朵旁,为公爵汇报了官邸受到袭击的消息。
公爵点了点头,然后,他清了清嗓子,在众人面前大声说道:
“诸位,也许你们还在疑惑,为什么我坚持要抛弃那古老而传统的信仰,而皈依一个外国所信奉的神明?”
这正是众人关注的焦点,所有人顿时停下了争吵,将目光看向了布列塔尼公爵。
“我知道你们很不甘,甚至会感到有点屈辱。我也知道今天有很多称病缺席的人根本就没有生病、很有多事缺席的人正躺在自己的家里。你